老侯爷睁开眼睛, 看着天资一般的儿子,说:“他是聪明,但一直长在洛阳,在洛阳子弟里面混,真不知道几斤几两了。洛阳学宫那些人,写的文章能怎么样,我不知,但他的文章,我都没脸拿去给陛下看。”
读书习武天赋还不如儿子的世子只能哂笑:“那我们秋儿不也比其他小子强多了。”
“其他小子。是刘奉那个跟着天子身边三年了的孙子,还是公孙弘满门都在长安也有差事了的儿孙?”
不比还好,比起来宴矶都生气。
孙子从小天资也好,老侯爷培养起来也觉得不错,但这几年想让他拿出去做东平侯府的脸面,忽然就有些不够看了。
比起他这还在操心家里,其他人那都弯道超车把自家人都送到天子跟前,完全不用操心子孙了。
他想送,但因为宴秋在天子面前那一露面,就是不满洛阳学宫的事,偏偏现在学宫还有声有色,《洛字》和《洛音》已经整理成册往天下传播了,更显得宴秋当时不满陛下还出头的事傻的可以。
压着宴秋在家好几年,性子倒是磨的没那么冲动了,可这才华能力在人才济济的洛阳……
东平侯越想越糟心,但又不能人眼一闭就不管家里了。
思来想去,他让世子去挑出一份厚礼来。
“你亲自去一趟长信侯府,求见广阳公主,托公主看看能不能把宴秋送去长安。”
在越来越多的有才华之人出现前,必须要让宴秋去天子身侧,让天子多看两眼好好记住。
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长辈安排打包好去处的宴秋,正老老实实按照祖父的话,来学宫外的街上转悠。
这个时间点,学宫中人都进去继续修书了。
祭酒魏骁发了话,批改考卷的是诸位大臣,又不是你们,一日挂靠单位没边,作为学宫中人你们就要来干活,哪怕是今天,你们考完试的第二天,你们也必须正常来学宫修字典。
学宫最近的那条宿舍街是没什么人,冬青街还热闹着。
“兄台,这是我写的卷子,昨天熬了一晚上,规定时间内写完的。”
“你成功了?我昨天太紧张了,一张纸上都好几个墨点,这要是我的卷子交上去,怕不是诸位考官都直接拿下去了。”
“我看看你们怎么写的‘文明’,这题吾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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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这些士人们急促活泼的交谈声,同样也在家考了一晚上的宴秋,这时候也没什么对贫寒士人的嫌弃了,挤进去,毫无心理负担的去看其他人的写的考卷。
这其他人的卷子一看,宴秋就心凉了半截。
显然,因为纸张有限,在纸上的字迹一看就还不太熟练,但人家写的内容,比他昨天一个人瞎看材料写的充实多了。
都是交通不便年代驻扎在洛阳的年轻人,人家写的对凉州百姓政策就比他写的更言之有物,对凉州的地理交通也还能说道一二。
他们这样的话,那自己那些绞尽脑汁写的华美的句子,的确在这些答案面前不太够看,尤其那些算术题,自己的确不如他们。
还不知道这些人昨天下午已经对过一波答案,所以他们这会儿的答案已经是升级过版本的宴秋,在喧闹的食肆人群中,就这么悄悄破防了。
他抑郁的想,难怪祖父让他出来走走,洛阳贤才众多,再这么家里闷下去,不知道要被别人超越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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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没有整卷纸,但有纸钱的阿飘们也试着来提笔写卷子,不过比起一无所知的士子们,他们算是开了地下视角,部分全知,能写的东西可比地上的士人们多多了。
不少诸国出名的人物,都厚着脸皮从第五家阿飘那里借来了纸做的东西,拆成纸片来作答,结束后大家一起把自己的纸片答题卡拿出来,互相比对。
对着对着,大家发现还是对那些人的观点理念不太能接受,在吵架无果后,所有人都默契的把眼神看向第五家的阿飘们。
地上的圣主我们是指望不了他能看我们的东西,但作为圣主的父兄、祖先,我们勉强愿意给你们一个机会,让你们给我打分。
第五家的阿飘们:……
这分要是打的不满意,你们是不是在地下也会抄起东西来揍我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