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图和巴勒米立刻去和伊平说了此事,伊平让他们不要惊慌,照常放牧,右屠耆王就是过来和大晋商量草场划分的事。
牧民们将信将疑,但还是不敢在外放牧,生怕遇上了右屠耆王的兵。
过了半日,归晋部落直接对上了右屠耆王的部队。
骑在马上的右屠耆王居高临下,看着驻扎在长城外的大部落,从这些胆小瑟缩的牧民,到那空中飘扬着“归晋”二字的旌旗,还有地上同样刻了字的石碑。
摄图和巴勒米上前,对着右屠耆王弯腰,行了匈奴的礼仪。
他们身上虽然穿的是晋人衣衫,但扎着小辫子的头发表明了他们非晋人的身份。
右屠耆王手持马鞭,眼神轻慢,“这里往外两百里,都是你们的草场了”
摄图和巴勒米对视一眼,心想该谢吗,可他们现在是天子牧民,对着右屠耆王谢什么谢?
好在右屠耆王说完就是一挥鞭,跑了,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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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这些马蹄声都听不见了,二人回头招呼牧民。
“好了好了,你们也听到了,以后从归晋部往外,不管东南西北,你们都能放牧到两百里以内的地方。”
恍惚的牧民们这才反应过来,右屠耆王并没有惩罚他们,并且亲口承认了,他们对这片草场拥有使用权。
错愕过后就是惊喜,明白自己生存无碍,不用摄图他们再安排,牧民们已经自发的去又把牛羊从圈里放出来,高高兴兴就出去放牧了。
摄图和巴勒米能理解他们的心思,对视一眼,摄图笑道:“我都想弄几只牛羊去放牧了。”
就算说了晋话,穿了晋人衣衫,目标也是在大晋朝堂能有一席之地,可到底前十多年他们都是在草原上逐水草而居的牧民,放牧是他们自小就进行的活动,无法割舍。
巴勒米打趣道:“要有时间的话,你当然可以去。”
他们是归晋部的代理首领,熟悉了这四万牧民后,每天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分配每家每户的居住地盘,领着他们共同狩猎,驱逐野兽,甚至还要关注这些牲畜,因为这些牲畜里还有天子的财产。
这附近的草场足够这四万人生活,周祀和伊平的意思,是就算在草原,也可以定居。只要归晋部今年情况不错,可以从朔方运砖来建房。
一个房子是无法让游牧民族定居的,稳定的生存资源才有可能。
他们俩在烦恼,如果不能迁徙的话,等到了冬天,部落该怎么办。就算是人能在冬天活下去,动物要怎么活?
这个事情,身在长安的天子也在研究。
河套水草丰茂,归晋部落可以和大晋有高度互通往来,但不可能南下在河套生存。思虑一番,小白瞥见正在发酵沼气池,灵光一闪,写了一封信让人送去朔方。
时间回到现在,关市终于要开了。
开关的前一天,右屠耆王没有来,但他部落的人已经赶着浩浩荡荡的牛羊往朔方来。
他们往南是必经归晋部的,人还好说,那些个牛羊一路过来也是要吃草的,算是公然侵占了归晋部人的资源。
可他们都是右屠耆王的人,归晋部的人才安定下来没多久,不愿招惹事端,哪怕有人不爽抱怨了几句,也只敢私下里叨叨。
关市他们也好奇,问过两个代理首领,得到的回答是,他们作为天子的牧民,不需要去关市,等到关市结束,会有朔方的商人出城来和他们做散货交易。
摄图说:“右屠耆王他们是为了买盐和漂亮的丝绸,丝线布料这些的东西,以后会有朔方的货郎来卖给你们,盐也是。
这些日子以来,我分给你们每个人吃的盐都是天子赐予的,这些盐也快吃完了,等到以后,你们再想吃也是要去找朔方人买的。
不过你们和其他牧民不一样,右屠耆王的牧民们一个人只能买一斤盐,而你们是归晋部的,主人是大晋天子,只要钱够,一个人最多可以买三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