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天她是去方圆香室拿药,一种草药包,是沈自舟托胡兴给她特制的,没想到在店里碰见了胡庄,两个年轻人便攀谈了起来。
小伙子给她的印象还不错,可以称得上温文尔雅,不过在她临走时,胡庄却突然说了一句非常恐怖的话。
“他怔怔的望着屋顶,好象上面有东西,一个劲儿的说做药的人全都死了,为什么只有我疯了呢?所以我爹并没有全错,至少对了一半”。
又用一种祈求的目光看着沈洋,让她离自己越远越好,不要再给胡家带来厄运。
“这人还真是病的不轻,看谁都想害自己”。
董师傅端上来两盘小炒,解围裙坐下,沈洋也已经把那瓶酒均成了三小碗,仨人碰了碰,正式开喝。
别看她刚才咋咋呼呼的,一副要把自己灌醉的架式,上了桌却很稳当,还说来之前答应过师父,要适可而止,
“我吃的那种药必须用酒当药引子,喝的越多、挥发的越快,可师父要求药效不能少于三天,要不然,非痛痛快快的喝上一顿不可”。
女孩儿有些郁闷,好象觉得这么喝不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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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眼董师傅,董师傅却默默的抽着烟,似乎在发愁一会儿怎么开口。
“那要是不拘着,你能喝多少?”
“让你问着了,我还真不知道多少是个底”。
她“咯咯”的笑:“董师傅,我这不是吹牛吧?你应该听说过,同益白血,都是喝撩红纱长大的,要论酒量,除了龙家人以外,我还没服过谁呢”。
撩红纱,白狐社的杀身酒,难道龙金月三堂的人都是白血人?。
“你问我白狐社的事儿,我怎么回答你?他们可不怎么喜欢姓沈的”。
沈洋做出个无可奈何的手势,拿起桌上的香烟,抽出来一根,冲董师傅打了响指,要火。
“……我虽然姓沈,但对沈氏家族并不太了解,正好今天有这个机会,我想问问,当年的大都尉府里真的关着一位三趾吴女吗?”。
这是嫌别人给挖的坑小,还要自己挖,如果没有三趾吴女,那沈鹤鸣就是个怪物,两者之中必有一个,不然哪来的四大家族?。
“可沈家记事里不是这样写的”。
沈洋着急解释:“我们都认为沈鹤鸣是在平定什闾之乱时,中了吴氏族人的毒箭,感染了他们的毒血,才会生下畸形怪胎,间接害死了沈家后的生母华颜夫人……”。
产后血崩,伸头又看见了尖嘴弓身的儿子,惊吓而亡。
因此沈家后才会把母亲的名字刻在那三口井槛上。
“沈鹤鸣有几位夫人?”。
“三位,春城、梅姿、华颜,一个温良淑德、一个美艳绝伦、一个纯真可爱,你们觉得三趾吴女配得上华颜夫人之个称号吗?”。
沈洋振振有词。
孰真孰假,尤如一团云雾。
“咱们同益城多的是故事……”。
董师傅突然叹了口气:“个个都是说书人,家家还都不一样,这要是较起真来就没意思了,依着我,站的角度不同,看到的自然也不同”。
他顿了顿:“我们老祖的确在大都尉府见过吴氏遗族,他们那时候已经充官为奴,名字叫鬼童……”。
经过多日观察,董喜发现府中有一群特殊的奴仆,脸上打着火印,用铁链拴成一串,凿石运土,修缮院墙石阶。
“他们就是火烧什闾后死里逃生的吴氏族人,证明那个老药农没有骗他,既然这些人能活下来,表示大都尉府里真的有晦来草”。
不但有,而且数量不少。
在一个风卷乌云、雪压山城的深夜,董喜悄悄潜入都府,不过他很快便被巡夜的士兵发现,只能躲在马厩旁边的草料堆里,正在进退两难的时候,地下突然传来时断时续的低吼声。
“地下?”。
“是地牢,有一个通气口正巧在马厩附近”。
董喜一下想起了十几前的那一幕,主母吴芝兰在雪洞之中,也是这般的痛苦哀嚎。
“老祖虽然心中不忍,但他有自知之明,腿脚本来就不利索,何况已经惊动了士兵,只能想办法先离开这儿,以后再做打算……”。
可两个侍女的出现却让他改变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