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小楼里除了书架、桌椅,就是这张床,虽然瞅着不起眼,却出奇的重,两个人使出吃奶的力气,愣是没挪动。
床下有块四四方方的木板,安着合页和锁鼻,象是木箱上的盖子,不知道有什么用,我顺手扔到墙角,让林初羽把睡美人的身体压平,要不然塞不进去。
“明天晚上,我叫人把她送回冰窟,以后睡美人这三个字,谁也不许再提”。
我已经有了人选,朱祈光,象这种悄来悄走的行当,非他莫属。
“对了,有件事也许你还不知道……”。
林初羽帮我把尸体抬到地上,头前脚后的往床底下推:“白鱼精背她上去的时候,突然来了几个人,其中一个是女的,就是刚才把你撵出来的那个,剩下的穿着铁皮衣服,看见冰山被掏出了个大洞,啥都没说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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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红姨和披甲人,他们来睡美人洞干什么,是出于好奇,还是另有所图?。
手里猛的一轻,那双脚嗖的缩了进去,脑袋差点磕在床架子上,接着听见“咕咚,咕咚,咕咚……”重物滚落的声音。
我和林初羽对视一眼,同时低头往床下看,睡美人已经不见了,毛毡里隐约露出个方形洞口,是地道!
这才是我来小楼的真正目的,可被林初羽一捣乱,险些忘了正事。
我直起身:“现在几点了?”。
卧室没有窗户,身上也没有和时间相关的东西,仅凭感觉,我认为应该在十二点到一点之间,倒瓶谷的越凌花刚刚盛开。
“你在这儿等着……”。
一句话没说完,这女人就推开我,钻了进去。
我伸手拽住她脚脖子,闭着眼:“你疯了,穿成这样还乱跑,会冻死的”。
她真的把所有衣服首饰都还给了圣女寨,这件棉大衣带有巡山队的标志,是从袁军身上扒下来的,里面什么都没穿,光着腿、赤着脚,摸上去还热乎乎的,不用说,是吃了真元珠。
一粒珠子扛几个小时没问题,我有亲身体会,可爬上爬下的毕竟不方便,而且我也不想让她发现白衣卫的秘密。
林初羽的行为十分反常,似乎也在找矿洞,她既不是三趾人,也没有糊涂爹,根本不需要去冒险。
她一声不吭,扒开我的手,陀螺似的转了个圈,把脚伸进洞口试探。
“好象是个斜坡,把灯给我……”。
这么大的脑袋,能戴上吗?。
我很不爽,有种被人捷足先登的感觉。
床腿的高度仅有四五十公分,对缺乏柔韧性的我来说,可以称的上是种折磨,不是碰头就是卡屁股,连僵尸都不如。
六十度的斜坡,七八米长,俩人垃圾袋似的滑了出来,是个狭窄的通道,睡美人脸朝下趴在地上,活象个大虾米,要不是这个姿势,也不至于头先扎进洞里。
往前走了不远,左右两边各凹进去一块,放着木凳,刚好能坐下个人。
石壁上刻的乱七八糟,什么样的字体都有,单就名字而言,基本上分为两类,一个是想念的人,一个是想吃的菜。
画的也很简单,无非是群山树木、日月星辰,或者是飞鸟走兽。
他们在埋伏的时候,只能看到这些东西。
“这是守卫值班的地方”。
林初羽眼里放着光:“原来,那些神秘人一直都存在”。
通道的尽头又是个洞,直上直下,这回不用滑了,有梯子。
而所谓的梯子不过是一根整木,砍出一道道槽口,绑上短木棍,竖在夹角。
底下是两扇紧闭的大门,门环上全是灰,漆皮也掉了一大半,字写的倒是有模有样:“白衣城”。
我伸手推开,眼前一大片空地,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地面磨的平整光滑,堆着沤烂的镖靶、摔漏的人形沙包、和踢断的木人桩,竟然还有特种兵玩的轮胎和原木。
周围是高耸的山壁,排列着大小近似的石窟,上下两层,环绕一圈。
石窟里最多能躺下一个成年人,洞口有钩钉,应该是悬挂帘子等遮挡物的,假如碰巧住在楼上,就要象猿猴一样爬来爬去。
林初羽伸出手指,一个个数:“……不多不少三十个,没想到有这么多人在暗中保护圣女”。
我突然注意到,她不再称圣女为圣母娘娘,象对刚离婚的夫妻,从“老公”“老婆”,变成了“某先生”“某女士”,刻意营造出一种疏远的感觉。
“这其中,兴许有你似曾相识的人”。
白衣卫是从双胞胎里选出来的,另一半在农场过着正常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