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有儿子,医书传家……”。
胡小铃用力掰我的腕子,小脸憋的通红:“……轮不到徒弟……”。
这话没毛病,可胡大志又是通过什么途径拿到它的?。
胡定归毕竟是个养子,名不正言不顺,除非他也精通医术,青出于蓝,胡仙方对他偏爱有加,才会越过血脉亲情,倾囊相授。
我摇了摇头,这位英雄骁勇善战,坐着比一般人站着还高,实在想象不出他戴着翎毛鬼面给人看病抓药是个什么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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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钻心的疼痛忽然袭来。
我猛的推开胡小铃,手臂上又多了一圈牙印:“你真下死口啊?逗你玩呢”。
“呸”。
她吐了口唾沫,擦了下嘴,边拢头发边喘气:“……你是不是怀疑仙方西拾录是我爹偷的……我再告诉你一遍,听好了,胡仙方是胡家的大恩人,我们不会忘恩负义……”。
我捂着胳膊,看她如何证明这一点。
“……我爹说,张家在知道胡仙方往生后,不远千里来到西域,就是想打这本医书的主意,说是借阅,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可是推脱一次,他又来一次,贼心不死,只好躲着,躲来躲去,躲到了胡家大寨里……”。
这哥们儿也是时运不济,屁股还没坐稳,外面突然火光四起、杀声震天。
混战中,胡家首领抽出一队人马用来掩护他撤退,但大寨已经被三面围堵,唯一的逃生之路还是片无毛之地……。
大沙漠!
“难道走出来的那十一个人当中有他?”。
“不,因为敌人不断追击,他受了伤,加上惊吓,知道自己肯定走不出去了,临死前,将藏在夹袍里的仙方西拾录交给了身边的一个小头目,也就是我们这支胡氏的先祖”。
“那也应该去找他的后人,完璧归赵”。
“找过,可一直没有找到……哎呀,你在流血”。
手指缝里红红的,挪开一看,乖乖,已经被咬的皮开肉绽。
她在身上摸来摸去,翻出一包餐巾纸,小心的替我擦拭着伤口,脸上的表情十分矛盾,既有些懊悔,又觉得我是自作自受。
总之,呈现出来的态度是,我有错,但我不认。
手臂上大圈压小圈,如同盖了两个戳:惯犯!这下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胡小铃一边擦、一边往上捋袖子,似乎觉得少了点什么,猛然想起来:“镇风贴呢?”。
我揪着衣服让她闻,全身臭哄哄的,好象刚从烂蒜堆里扒出来:“求你了,与其让它熏死,还不如死在鹿桃红手里”。
“你……”。
她扭头就走,根本不理会我的叫喊。
在生气这个问题上,她和小妹的反应截然不同,小妹生了气,会一直追着你理论,可她却全闷在自个儿肚子里。
早晚和圣女一样,憋出个双心夺窍之症。
我们先后下了山,她低着头往前走,我也跟着迷失了方向,直到天黑,才找到自己的车。
小雅见胡小铃脸色不对,问她想吃什么,自己去买。
我张嘴就说:“魔竽炖鸡”。
那天在马掌村吃完饭,数她面前的鸡骨头多。
“不吃”。
她一脸决绝。
我偷偷冲小雅摆摆手,她心领神会,叫上潘山勇,俩人肩靠肩,边走边划着手机,讨论那家饭店的点评高。
“你看他俩多象一对”。
她闭上眼。
“……小雅除了你这个师傅,身边没有亲人,要是能有个人倚靠,你也可以放心了”。
“靠你们,还不如靠自己呢?”。
她终于忍不住眼圈一红:“就这一车人,一个胆小鬼,一个骗子,两个小偷,没有一个是真心实意的想帮我……”。
乌头会在这儿呼风唤雨,还需要我们这种小人物画蛇添足?我相信,如果胡小铃受到威胁,马上会有一堆人前来救驾。
她不懂我什么意思。
“跟在圣女后面的叫白衣卫,跟在元祖后面的叫什么?”。
“你是说有人在暗中保护我,真的吗?我……我一点都不知道”。
她显得很惊讶,左顾右盼,如果不是装的,那就是小雅自作主张。
“越往前走,尾巴越多,你我的一举一动都会受到限制,咱爹的做法我理解,爱女心切嘛,但那十几双眼睛里,难保没有个三心二意的”。
还有什么机密可言?。
再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事情也不是没发生过。
“你想把我撇下,一个人单干?”。
“不是撇下,是你在明,我在暗”。
这番话有三分真、七分假。
虽然不能确定胡大志的目标是山南农场,但乌头会和白衣卫之间的敌对关系已经逐渐明朗化,这两天我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如果到了同益古镇,势必会和白英巴力他们有所接触,胡小铃跟在身边,是个隐患。
另一方面,我又不想放弃僧袍,要是水真理看穿我的真实想法,绝不会允许我继续冒用水家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