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阿婆蛮有兴趣的盯着她,左瞧右瞧,忽然问:“胡大志是你什么人?”。
“是……是我爹”。
王知道吃了一惊:“你就是元祖”。
他才明白刚才为什么会挨那一巴掌。
“元祖,元祖?”。
张阿婆反复念叨这两个字,突然一把抓起胡小铃的脚,脱掉鞋袜,格格笑起来:“这下没错了,胡大志这人虽说心狠手辣,对闰女却是一百一的好,生怕你受了委屈……”。
“你认识我爹?”。
张阿婆第一次见到胡大志就在山脚下,他趴在草丛里,神志已然不清,右腿的裤子撕的稀烂,小腿肚子上紧紧勒着两道布条。
“是被蛇咬伤的,大蚊蛇,一口能把大象咬趴下,幸亏你爹处置得当,毒气堵在漏谷穴没上来,但他缠得太用力,血脉闭塞,小腿已经瘀黑坏死,保不住了”。
小主,
大蚊蛇。
只生活在金猴寺后面的老林里。
胡大志去那儿肯定不是为了散心,而是希望水复机能留下无及丸的线索。
张阿婆在伤口上涂了拔毒膏,然后向附近的村民求助,他们都认识净脚奶奶,一听说有人被毒蛇咬伤,马上用三轮车拉着胡大志赶往医院。
因为正在铺路,车辆拥挤在一侧,走走停停,谁也没想到,就在轧路机从三轮旁边驶过去的几秒钟内,本来昏迷不醒的胡大志却猛的翻过车斗,摔在地上,双腿被卷进大轱辘里,辗成肉泥。
司机甚至没有感觉到异常,吹着口哨继续往前开,直到被人从驾驶室拽了下来。
胡大志不得不这么做,一到医院,什么都露馅了,只是当时全身麻痹,白白搭上了一条好腿。
他不等伤势痊愈,便让人背着和王知道上了山,感谢张阿婆的救命之恩,交谈中,发现两家之间颇有渊源。
“你爹一说他是胡定归的后人,我心里便有了数,胡仙方是张家的祖师爷,咱们不算远吧,所以你们那点事我都清楚,不过听你爹话里话外,好象很嫌弃三趾似的,我还有点别扭,他那里象胡定归的子孙?”。
因此胡大志再来拜访时,她一概闭门不纳。
“不是的,不是的,我爹总说胡定归是大英雄”。
胡小铃急的眼泪都出来了:“每次祭祖的时候,他从头跪到尾,是最虔诚的一个”。
还亲自装扮上,大跳面具舞,模仿胡家军出征的场景。
我一直想不通,就算胡定归是三趾,也不用天天戴着翎毛鬼面,除非他和水复机一样,中了欢喜花毒,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这样一来,胡小铃说他身高丈余,也就不足以为怪了。
“今天我才明白你爹的苦衷”。
张阿婆点点头,目光悲悯:“他不想让你知道胡氏三趾的原因,是怕你心里有负担,无法真正融入外面的世界,因为从你开始,这一支胡家便是堂堂正正的人了,谁也挑不出毛病,说你是元祖,货真价实”。
原来元祖这个称谓里含有这么一层意思。
“可……可我的脚后跟也有块隐骨”。
“没关系”。
她拉着胡小铃的手:“会消失的,相信我,用不了几代,如果不是你的孩子,就是你孩子的孩子”。
秘密一旦被揭开,是如此的令人猝不及防,父爱如山,胡小铃唯有低声抽泣。
“胡定归是胡仙方的养子,他本来姓什么?”。
没人知道。
但他是从同益城出去的,八成姓沈,二成姓吴。
旁边突然“格”的一响,是吴三小偷偷挪动了下玻璃罩。
“我让你碰它了吗?”。
张阿婆顺手把水烟壶扔了过去,没砸中,却把他吓了一跳:“这石头叫颠倒乾坤枕,也叫因果石,不同的人使用它的反应也不同,有人会肤白貌美,有人却变成了干巴老头,也有的不好不坏,没事人一样”。
于是便有了阳善阴德、灵枕果报的说法。
甚至有一任封疆大吏,以此来印证下属的品性如何,官员升迁,不凭政绩,自认无愧于天地君亲者,在守卫的看管下,枕着因果石睡上个九九八十一天。
接下来便是验证奇迹的时候了。
只要能返老还童,马上连升三级。
次之留守。
而相老力衰之人就惨了,责打二十大板,罢官归乡。
“不妙,不妙”。
王知道摇头晃脑:“石头都能相面了,不等于砸我饭碗吗?”。
张阿婆没说话,从兜里掏出一枚硬币抛了过去,在空中划了道弧线,眼瞅着要坠地,突然拐了个弯,斜斜的冲向玻璃罩。
“啪”的一声。
牢牢的吸附在上面。
绿石凉枕居然有这么强的磁性!
躺在上面睡觉和做核磁共振有什么区别?。
我看了眼吴三小,心中暗想,肯定比他傻的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