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是自嘲的笑了笑:“我父亲继承了家业之后,便娶了豪门的姑娘,我阿娘被贬妻为妾,她想不开,日日哭闹,我父亲烦了,就不怎么见她了。”
周晚吟静静的看着他:“那样的日子,一定很辛苦吧。”
“是啊,她茶饭不思,终日只在屋里绣荷包,荷包里放写了咒的邪神木牌。一边绣,一边哭。”周惜朝说。
香炉升起淡淡的紫雾,缠绕在他的身边,像是说不尽的哀愁。
“你父亲背信弃义,你母亲又伤不到他,咒一咒也没什么,至少心里好受些。”周晚吟道。
周惜朝轻轻摇头:“她咒的是我父亲后来娶的正室夫人,终日以泪洗面,早已经昏了头,以为把夫人咒死,她就能再做正室夫人。”
周晚吟:“这……”
半晌,她问到:“后来呢?”
周惜朝手按上自己的手腕,沉默了一下,低声道:“后来,夫人真的病死了,我父亲却又娶了另一个更年轻更美貌的新夫人。我阿娘受不住打击,当着众人的面,刺杀新夫人。”
她拿着簪子朝着年轻貌美的新皇后冲过去,丝毫不顾年幼的孩子就在烛台边上,被撞到的烛台砸中。
落下了经年的伤痕。
“那时候,你多大了。”周晚吟轻声问。
“我记事了。”周惜朝说。
周晚吟没说话了,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于是她伸出手,按在了周惜朝的左手上,而周惜朝的左手,正按在右手腕上的伤痕上。
那是他最脆弱的地方,仿佛一只手都藏不住,现在,他的手上又多了一只手。
不知为什么,他的一生,好像都被这一下填满了。
“那年我三岁。”周惜朝说。
周晚吟轻声说:“你已经长大了,可以拦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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