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莲挠头:“她如今也只是封了少使,也不是这时候就侍寝,先在宫里养几年,等大一些再做皇帝的妃子,也不算很过分吧……我长姐就是六岁的时候许了人家的。”
糯糯:“你姐夫在哪里!”
周晚吟:“……”
采莲瞧了她一眼,慢吞吞道:“你不用找了,我阿姐嫁过去没几年就得了女儿痨没了,还没嫁过去呢。”
“女儿痨是什么?”周晚吟有些悲伤道。
“女儿痨就是姑娘家容易得的病,整日里咳嗽着。能走能跳的,瞧着没什么大问题,但身体病弱,时日长了,耗尽了元气,人就不行了。姑娘们还没到嫁人的年纪就早早没了,所以叫女儿痨。”
采莲说,“姑娘不知道,这病啊,穷苦人家的姑娘容易得,我长姐没的时候我才五六岁,家里怕我也没了,听说周家主子心善,便把我送了进去,为奴为婢,也好过早早死了。”
周晚吟觉得奇怪:“还有这种病?专找上穷苦人家的女儿得?”
采莲凝神想了想:“我跟着姑娘后便不怎么见人得了,是个什么病症我也说不来,就瞧着……挺像周公子那样子,看着也没有缺胳膊少腿的,走动做事也是行的,就是比寻常人稍病弱。”
“可他是个男的啊。”周晚吟真好奇了,从没见过这得病还能分男女的。
采莲道:“说不得是老天看他文静心善,跟女儿家一样清净,所以叫他得了女儿痨。”
周晚吟:“……”
“胡说。”糯糯瞧着两人,翻了个白眼,“你们两个小丫头,乱讲什么呢,女儿痨就是伤风感冒伤了心肺,反反复复的咳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生病一直不好,最后给人熬死了,这就是痨病。”
“那这病怎么只有女儿家容易得,还是穷苦人家的女儿得?”周晚吟不解。
糯糯叹了口气:“因为穷苦人家的姑娘,年纪不大便有繁重的劳作,且大多是家里的洒扫浆洗之类的事,女孩子缺衣少食,挨饿受冻,得了风寒咳嗽还没有好,又要接着浆洗衣物,穿着单薄的衣衫做活计。如此反反复复的,身体稍微弱一些便十几岁头上还没到出嫁就没了。”
他看了看周晚吟:“这些病症,男子也会得,只是贫苦人家女儿命贱,叫他女儿痨,便听着好像这病是只有女儿家会得的疑难杂症一般,也就不治了,命大就挺过去嫁人生子,命不好的就没了。”
周晚吟听得心头难受,又问道:“所以周公子这病就是他常受凉身体病弱?”
糯糯道:“我是江湖上游荡久了的人,治病并不擅长,他得了什么病,太医肯定是更懂的,或许他先天不足,容易伤风咳嗽,但有宫里太医精心养着,磕磕绊绊不也活到了二十七岁?”
说到这里他凶巴巴道:“我看他也不是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