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一大小的药瓶也滚到地上,七零八落的。
与她同样狼狈。
傅承屹蓦然一怔,跟着上前扶她。
盛南伊却飞快爬去把药瓶全收进袋子里,手里攥着唯一带有原标签的止痛药。
心好似被重重地蛰了一下,又疼又麻。
他蹙紧眉头,却也没说什么,去倒水。
盛南伊竟已生吞完药片爬上了床,还把自己完整埋进被子里,弓起的身子微微发抖。
他下颌线紧绷着,幽深的黑瞳唯余落寞,涩声道:“盛南伊,我们谈谈。”
“出去。”
傅承屹抬手去掀被子,盛南伊仿若受惊的小鸟,颤抖不止。
被子外的手也微微抖动,傅承屹不敢再碰,拿过收纳袋,取出一瓶药倒在掌心,眉毛失控地跳了下。
他让人查了盛南伊的病情,也详细了解了她在服用的药。
这个药他不认识,想必就是那个副作用尚不明确的新药。
再开一瓶还是不认识,眸底越发晦暗。
好在第三瓶开出的是地西泮片,常见的抗焦虑药。
傅承屹端着水杯,用哑到几乎听不到的嗓音哄道:“盛南伊,吃药。”
这个声音与记忆中攀爬出来的无数道声线重叠,疯狂摧毁着她。
盛南伊咬住被子,隐约察觉自己要开始四肢抽搐了……
她噌地出来,找到5号药,哗啦啦倒出几片。
傅承屹忙抓她手腕,“这个不可以。”
盛南伊置若罔闻,一口含进嘴里。
可服药太晚,她四肢开始抽搐,再次钻进被子里盖住脸。
她不想被他看到自己发作的样子,可他不走还一直叫她。
盛南伊咬住被子,泪水肆虐。
眸底痛色飞快涌出,傅承屹将她与被子一同搂进怀里,“盛南伊,我在,我一直都在。”
起初,和筱莹那番话确实让他有所触动,却并未后悔这个决定。
毕竟再有一次机会,他也会毫不犹豫选择同样的道路。
只是后来,只是现在……她的数度失控,她的痛楚,让他狠狠动摇。
和筱莹骂得对,是他狂妄自大,是他自以为是。
他只是在简单权衡过后,选择了一条对他来说最得心应手的路。
那是一条捷径。
或许对她来说,伤害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