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夫人见自家孩子不是能吃亏的主儿,十分放心,又往盛南伊这边凑了凑:“要我说,这世道可真是不公平。你老公不只看着赏心悦目,还知冷知热非常贴心,体恤老婆带娃辛苦,知道带孩子出来玩。
不像我,简直就是丧偶式带娃,我们家那口子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一回家就是甩手掌柜,什么都指望不上。
对了,你今年多大了?看着好年轻,但孩子也不小了,肯定是平时操心少的幸福女人。唉,你猜猜我多大?我这才32岁,心态却像是四五十岁的老妈子了,一天天精力都不够用。
这俩孩子那个调皮哟,我一个人都看不过来。我说不想生二胎,那个死东西骗我说生完后请保姆保证不让我累着,他也会早点回来带孩子。结果呢?就算请了保姆,操心的人还是我呀!一会儿这个碰着磕着了,一会儿那个又饿了……”
妇人像是终于逮到了能说话的人,滔滔不绝,恨不能把这些年的心酸尽数倾吐,委屈劲儿仿佛能直冲云霄……
深受感染,盛南伊也侧过脸,郑重其事看了她一眼。
要不是她说自己才32岁,盛南伊还以为她年过四十了,原来不过两岁的差距。
而她呢?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一瞬间涌上了一股愁绪。
她尽管费劲千辛万苦远赴美国,偷偷生下孩子,也算历尽劫难。
然而,为了给孩子喂奶辛苦起夜、因为孩子生病发烧操心忙碌的日子几乎不曾有过。
即便Betty也曾给她打电话说孩子发烧了咳嗽了拉肚子了,远隔重洋的她也只能冷静地说找医生,她实在爱莫能助。
念及此,眼底一片落寞,她居然对这位夫人恳切地道:“辛苦了。”
夫人受宠若惊,愣了下立马释怀笑道:“嗐……这算什么辛苦?自己的孩子嘛,再辛苦也值得啊!别说给孩子当牛做马了,就算孩子要你命,还能不给吗?谁让他们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呢,这是与生俱来的缘分,割舍不掉的……”
耳边的话语依然源源不断地传来,盛南伊却听不下去了,盯着蓝车的视线渐趋模糊,思绪更是飘散。
这边,傅承屹没几下便掌握了技巧,在几辆车中间游弋,像深海里矫健的鱼儿。
蓝车在轻轻碰了以下黄车车尾后,灵活自如地避开,又戏谑地蹭了下红车的车头,还在用力地撞完绿车后潇洒地掉了个头,又一路加速,左右摇摆着,把路上的白车、黑车、紫车撞了个遍……
Claire这才体味到碰碰车的快感,兴奋地叫好、鼓掌,星光闪闪的葡萄眼不时望一眼傅承屹,又不想错过被撞到的那些孩子脸上的表情:错愕、恼怒、带着一股想“复仇”的兴奋劲儿。
一时间,蓝车成了众矢之的,全场沸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