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凝结,在毛玻璃上斑驳成泪痕点点,无声滑落。
盛南伊也诧然懊恼。
可能最近与陆靳泽接触频繁,又常因他引发不快,莫名其妙就脱口而出了。
可她高高在上惯了,这事又因他而起,要她首先低头没可能。
躺进被窝,闭上眼,又难成眠。
傅承屹坐在沙发上看书,或者根本没在看,几乎没有声响。
她却明白傅承屹真生气了。
她生气会发作,会迁怒他人。
可他生气便是不声不响,做些平常会做的事,瞧着与往常无异。
空气中冷凝压抑的因子,前仆后继地坠落,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在床上辗转了好一会儿,才别别扭扭地哼了声,“气死拉倒!”
“盛南伊,你觉得现在说这些有意思?”
傅承屹情绪稳定,也没什么脾气,偶尔惹到他,撒个娇或是主动递个台阶就化解了,看来今晚是跟她杠上了。
她本就是情绪不稳定的,这一句听来像被凶了,瞬间委屈气恼,“没意思!所以你自己生闷气去吧,滚,别在这吵我睡!”
抬手向他扔了个枕头。
傅承屹不躲不闪,挨了一下,还把枕头巴巴地送回来,只是沉着一张脸,眼神晦暗不明。
重拳打在棉花上,她怄极了,噼里啪啦发泄一通,“你怎么好意思怪我?还不是你一天到晚要跟陆靳泽比……”
傅承屹不紧不慢地把枕头放回去,散漫的调子中透着沁骨的凉,“是谁一天到晚在提陆靳泽?”
“你别想转移话题。”她振振有词,牢牢掌握主动权,“我看你就是把陆靳泽当成假想敌暗中较量,傅承屹,你是不是自卑啊?”
漆黑的眸紧紧盯着她,包裹着山雨欲来的暗涌,他唇角微勾,“我自卑?”
“你不自卑,你整天跟别人比?
你不自卑,一提陆靳泽你就不对劲,专找不痛快?
你不自卑,你在陆靳泽面前屁都不放,回来找我麻烦?”
她坐在床上,目光咄咄。
傅承屹就站在她面前,浴袍没系带子,大喇喇敞开着,精壮的窄腰随着呼吸起伏,幅度越来越大。
倏地,大手捏住她的下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