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气一点点卸去,她好似要化成一滩血水、一滩肉泥。
“砰”地一声,门突然打开,医生走出来,“手术很成功。”
她又活了过来,像被重新组装,被张妈搀着尚不能运用自如的身体上前。
医生说:“没伤及要害,只是伤口还是比较深的。病人还在昏迷,家属先不要探望,观察24小时,没有异常就能转入普通病房了。”
她伸出手向医生道谢,才发现手心的冷汗凝成水。
——
傅承屹很快醒了过来,人也转入普通病房。
前一秒医生交待完毕退出去,后一秒疾如闪电的巴掌扇上他的脸。
她转身便走,傅承屹艰难抓住她。
在眩晕与疼痛中,吐出粗哑如砾的字眼,“对不起。”
冷若冰霜的脸上一片漠然,“放开!”
“我承认是我擅作主张了……”
话音未落,她已甩开他,急得他猛地坐起来,牵动伤口,倒吸一口冷气。
盛南伊也跟着心口直抽抽,终究没有再动。
他疼得脸色煞白,一脑门汗,目光却坚定。
一手重新攥住她,一手按住伤口,血从指缝中渗出。
盛南伊下意识瞥了一眼,突然瞳孔骤缩,慌作一团,高喊医生。
病房里一片兵荒马乱。
傅承屹伤口裂了,医生着急处理,他却攥着她不放。
医生拔剑四顾心茫然:他不应该在这里,他应该烂在他妈肚子里。
一不小心又成人群焦点,盛南伊很无奈,“你放开,我不走。”
傅承屹无动于衷。
几道视线又齐刷刷投向她,无声胜有声。
威逼利诱是她惯用的手段,却头一次感到难为情,美眸一瞪,“傅承屹,你再这样,我真生气了。”
血染红整块纱布,触目惊心。
冷静自持如他,怎会如此任性?
她捏紧手指,加大了火力,“傅承屹,我既然当着这么多人答应给你解释的机会就不会反悔,但你是了解我的,再拖下去,除了两败俱伤,你还能得到什么?”
鸦黑睫羽轻轻扫了下,浓郁黑眸淡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