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扬顿挫的声音,经由脊骨传来,添了几分厚重,真诚可信。
人间四月,花香弥漫,她也悄然绽放。
两旁香樟树冠如云,静静伫立,每一片叶闪耀着生命的光彩,似在诉说岁月的故事,悠悠漫漫。
斑驳的树影,在两人身上渐次闪过。
他们也变成故事里的诗篇。
盛南伊望着地上交叠的影,眼底划过怅惘,“傅承屹,你疼不疼?”
傅承屹云淡风轻地道:“你也没用多少力气。”
“我是说你被捅的那一刀。”
沉默几秒后,他浑不在意地道:“记不得了,肯定没你生产疼。”
丝毫没有转移她的注意力,难过涌上心头,“为什么不说?”
踩着一地落花,他步履从容,“你们兄妹两人但凡能凑出一份冷静,也不会是现在的局面。”
这话她就不爱听了,在他身上直起身子,忙不迭地辩解:“我们也没那么冲动,不然我哥早就提刀找你寻仇去了。”
这事毫无争议。盛南赫也不是能吃得下亏的人。
但她有所保留。之所以没去复仇,完全是因为她,她一度屏蔽所有与傅承屹相关的信息,盛南赫心疼她,也便将仇怨深埋心底。
念及于此,眸色又黯几分。
入夜的风大抵还有些凉,她头脑分外清醒,“他这几年稳重了不少,要不是遇上你的事,根本不会这么冲动。”
人总会成长,只是让他们成长的风雨太狂暴太残忍,犹如无妄之灾。
“你若打他之前这么想,现在心里或许就不会这么难受。”
“我那不是……在气头上嘛~”盛南伊很懂转移矛盾点,“那你不拦着我?非但不拦我,还给他一拳,你都把他打出血了!”
她一个手不能提的女人一巴掌能有多少力气?
他一个长期健身还懂拳击的男人一拳又有多大威力?
怎么好意思说她?
谁知那人振振有词,“在我面前,谁也不能欺负你,不然我的强大又有什么意义?
但是盛南伊,我仍希望你只身在外时,遇事能多冷静一秒,想想有没有更好的办法。你动辄扇人耳光的习惯不好,真的。”
傅承屹看不见她的脸,只从地上的影子捕捉,以为她会张牙舞爪,没想到偃旗息鼓了,沉闷地“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