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珈又瞅了一回,然后回屋。
贺清一来,张旗有了靠山,二房三房不可能占到便宜,只能带着满肚子气离开。
如今想要彻底扭转逆势,一是要打击张家的势力,二则要尽快积累对抗的资本。
这两点都不是说办就能办到的。
秋娘的主意虽然不是太好,但是却提醒了陆珈,张家三兄弟都是各怀鬼胎的。
别的不说,二房三房若是与张旗成仇,那张家的铺子必然无法再联合经营。
根据他们分家所占的成数,张旗何氏只能拥有如今五成的家产。虽然还是能赚钱,又哪里比得上多家铺子联合在一起赚的钱多?
丰厚的家底就是他们如今仗势欺人的底气。
如果没有了这份家底呢?
当张家满足不了贺清的胃口呢?
既然一时之间也没有摁死他们的机会,那就先瓦解掉他们的买卖也成!
……
查一个码头商人,对当朝太尉府出来的护卫来说,简直不要太容易。
沈轻舟回到衙门的翌日下晌,何渠就把张家往上五代的恩怨都给扒出来了,从张旗的太祖往下,嫡庶各个分支列得清清楚楚,摆在沈轻舟面前。
当然,张旗跟秋娘一家的纠葛,同样也搞清楚了。
沈轻舟向来淡如水的脸上,渐渐淡成了寒霜。
占用了人家孤儿寡母的财产,还要把人家的活路都给夺走?
难怪她连贺清都想打。
事情比他想象的严重得多。
他原只知道陆珈在这里日子过得不是很宽裕,却没有想到她连正常度日都成问题。
如此说来,身为当朝礼部尚书原配嫡女的她,在陆家受到了继母蒋氏的欺负,来到潭州之后又受到张家的欺负,最后嫁去了严家,又被严家打成那样……
自己见证过的她那一生,原来竟没有过过什么好日子。
“贺清呢?”他问。
何渠斟酌道:“贺清确实与张旗多有勾结,但若说他徇私枉法,除了偶尔收受一些张家的钱财,又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实据。
“目前看起来,张家塞钱,也不见得就是让他做什么,倒像是给自己找个保护伞的样子。”
沈轻舟缓慢地踱到窗前,目光与刚刚过去的寒冬一样冷:“收受贿赂,本就是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