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里面清冷的女声传来。
康玄横着拉开了门,瞬间就感受到了一点小小的白酱震撼。眼前的白浅陌,跟平日里高冷的她判若两人,一身淡装,褪去了身着战斗服的冷硬,柔顺的长发极为罕见地扎成了一个丸子头,整个人的气质浑然天成,宛如下凡的仙女。
“来啦。”白浅陌头也不抬,此刻的她正坐在床边,素缎中间针线回络,绣着一朵花,工美如画,不似玫瑰,也不似蔷薇,但却兼具二者之神韵,针脚齐整,线条洒脱。
“真是看不出来,你竟然会这个。”康玄大跌眼镜。
“一点业余爱好罢了。”白浅陌依旧没有抬头,继续自顾自地绣着自己的东西。
“你绣工挺熟练的,不会是家传的吧。”康玄有些好奇地问道。
白浅陌缓缓地抬起头,明眸注视着康玄,开口道:“我觉得,你我还是彼此不打听为好。关于我的过去,若是我认为时机到了,自然会跟你讲明。同样,你的过去,你不说,我不问。”
“哎呀,我不是打听,我就是猜猜,猜猜而已嘛。”康玄赔着笑,一脸无辜地为自己辩解。
“就算猜出来,又能怎么样呢?”白浅陌眼神收回到刺绣上,一针一针地绣着图案。
“即使有一天,从这里走出去,在这尔虞我诈、弱肉强食的世上,说不定,也会被仇敌所杀,被爱人所伤,心神俱灭。”
“人生实难,死如之何?”白浅陌悠悠地吟出了八个字。
“人生实难,死如之何?这可是某位田园先贤的自祭文。真是腹有诗书气自华,你在武道方面已经这么逆天了,没想到文采也是当仁不让,还让不让我们这些平凡的小老百姓活了。”康玄笑着调侃了一嘴,心目中白浅陌的形象又完美了一分。
“这也是我的自祭文。”轻轻扯动线头,白浅陌的话语里多了一分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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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人可真怪,那日战至最后,你可还是只冰冷而桀骜的凤凰,如今却……”康玄皱了皱眉,没有说下去,他鼓足勇气,大步迈到白浅陌身边,细细地端详着她的刺绣。
“你这是湘绣吧。”康玄眉眼一扫,微笑着说道。
白浅陌抽出线头的手一滞,螓首轻抬,又长又翘的睫毛微微颤动,如秋水般的眸子不自觉地看了康玄一眼,但又很快落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