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夫人端起茶盏的动作一顿,气得加重指尖力道。
真是个牙尖嘴利的丫头,竟敢开口讽刺她老态!从前在府中倒不曾见她如此目无尊长。
“一个低贱丫鬟在这叽叽喳喳做什么?让顾皎皎出来见我。”她将莺儿打量一番,满眼不屑。
莺儿笑意不减,一一呛声回去:“方才已经说了,姑娘正在小憩,烦请几位稍后片刻!”
她刻意加重语调,态度强硬十分。
孙老夫人怒火中烧,拍案而起,抬手将手中杯盏砸了过去:“你这丫头好不懂规矩,你可知晓我如今的身份,竟敢顶嘴!”
青花瓷的杯盏就这样碎裂在莺儿脚边,沾湿了裙角和鞋面。
她垂眸一眼,冷了脸色,正要开口时,肩头忽地一沉。
顾皎皎将莺儿拉到身后,瞧了一眼破碎的杯盏,无奈叹气:“孙老夫人怎地还是如此爱动怒?这杯盏可是我废了好些功夫从昌南带回来的。”
见她面上心疼,孙老夫人反倒得意忘形,只当这是个下马威。
“这便是你惹恼安阳侯府的代价。”她勾起唇角,“我如今可是……”
“茶盏毁了,这套杯具不再完善,日后再是上不得桌了。”顾皎皎置若罔顾,提高音量自顾自道,“折了运送银两,再折去用度损耗,老夫人便只赔我五十两吧。”
孙老夫人瞪大眸子:“你竟然敢让我赔?”
顾皎皎不明所以,不掩疑惑:“东西是老夫人你打破的,不叫你赔,还能叫谁?”
说着她有意无意扫了张氏刘氏一眼,两人见状忙低头垂眸,不敢与之对视。
孙老夫人瞥见这窝囊模样,更是怒火中烧。
她转头盯着顾皎皎,咬牙切齿:“你怕是还不知道吧,协兆就要与青青郡主成亲了。自从安阳侯府便不是你这样低贱之人可攀附的了。今日你若识趣,我便不为难你。”
顾皎皎茅塞顿开,笑意盈盈:“如此,便是祝贺两位有情人终成眷属,那这五十两银子我该与谁讨要?”
见她不买账,孙老夫人越发气急败坏:“你可听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