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心中暗喜。皇上身子刚有好转,沈云祉便好巧不巧地出了这档子事,若是惊扰了龙体,又是罪加一等。
看来他当真是要时来运转了。
“皇上,此事确实紧急。”平王佯装为难,支支吾吾,“但此事牵扯颇深,微臣怕您听了会有损龙体啊!”
沉默片刻,太监总管端着一方食案进来,一碗是冒着热气的汤药,一碗是剥了核的蜜饯。
“皇上,这是太医院给您新配的房子,须得趁热服下。”
“整日吃这苦药,身子也未见好转。”皇上端起汤药一饮而尽,低声念叨,“先下去吧。”
“上一回召你们前来,倒是未来得及说。今日你既来了,有些话我便提前说于你听。”皇上在太监总管的搀扶下披了件外衫,“朝堂之上众说纷纭,却只有一件事说准了。”
平王提起精神,朝堂之上无非就是以他和沈云祉分为两批口舌之劳,各执一词争执不休。
今日忽地提起,难得要将太子人选公布?
皇上注意到他的紧张,却仍旧慢悠悠地开口:“朕虽然身子抱恙,不能日日早朝,但臣子们的说辞可都了然于心。”
“他们说的不错,朕确实要在你与云南王之间做一个抉择。”
平王扯了嘴角,故作镇定:“事关社稷大事,微臣相信皇上心中只有公正定夺。”
既然今日已经挑明,那日后行事便要更加小心,万不能像沈云祉一样马失前蹄。只奈何他分明是皇上胞弟,却与一个封王相提并论。不过是因为他有子嗣。
“朕至今还不知该如何抉择,只觉得你们都有长处难以定夺,可这天下又只有一个。”皇上话语戛然而止,忽地侧眸,“平王,你以为如何?”
饶是面上不睦,平王也惊恐地站起身行礼:“臣乃局中人,实在不敢多言,一切听从皇上定夺便好。”
“不必慌张。”皇上面色如常,瞧不出心中喜怒,“朕忽然想去御花园瞧瞧,你可愿相伴?”
“那是自然。只是您的身子……”平王躬身,心中却有说不出的怪异。
皇上未再理会,只叫人进来更衣。
平王在殿外候着,思绪万千。今日皇上实在反常,甚至不顾两人不睦的事实,相邀一同赏花。难不成是他明白骨肉亲情何其重要,抑或是沈云祉已捷足先登,恶人先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