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盛见到眼前这阵势,立即便要转身溜走,不料刚一转头脚还未来得及抬,便觉得耳边一阵疾风掠过,一根筷子已直直的插在了右侧的木门上,只留了不到几寸在外面,唐盛见此哪还敢动,这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小兄弟过来坐下!”
唐盛回头干笑一声,抬头看去,见对自己说话的是一中年男子,此人面若冠玉,郎目剑眉,三缕长须飘在身前,颇有飘然之姿。刚才混坐在这群黑衣人中,唐盛也未注意,这时细看才发现这中年男子腰间不似他人般系着黑色饰带,而是一条暗红色的带子,腰间那柄长刀虽也是黑鞘,却有一圈暗金色的边纹,刀柄却似是以纯金打造,不过并不耀目,反而金光内敛,色泽沉暗。
唐盛心道既然跑不了,还不如显得自己豪气点,心里打定主意,整了整那身破衣服,也不管腰间的伤了,昂首挺胸的奔着那中年男子而去,途中还故意碰了碰外围坐着的几个黑衣男子,见他们都没反应,还暗自得意了一阵儿。走到中年男子身前,自旁边拉过来一条凳子,大咧咧的往上一坐道:“不知这位,额......这位大侠唤我何事啊?”
中年男子轻缕长须,微眯双眼道:“不知小友是此间何人?”
唐盛笑道:“哦,这个啊,小的是这家的伙计,来了客人给端个茶倒个水跑个腿什么的。”说着瞅了四周一眼道:“看各位客观来这么久,也没个茶水点心什么的,要不小的下去给各位拿点?”说着就要起身往里屋走,中年男人依旧笑眯眯的,却有旁边人拿着刀鞘往唐盛脖子上一按,硬生生把唐盛又按回了位子上。
唐盛见无法脱身,干笑两声,装模作样的向里面喊道:“婶婶,婶婶,有客人来了,您给拿点茶水,我先招呼着,有事叫我啊!”中年人道:“不必叫了,我等来的急切,你家婶子准备不足,方才已经出门去了,想是要现买些来。小友也不必惊慌,唤你过来,只是想让你帮个小忙而已,帮完了,立马放你走,如何?”
唐盛无奈点头,那人伸手指了指旁边坐着的那名女子道:“这位姑娘是我的一位朋友,许久未见,想请你去帮我给她敬一杯茶,如何?”
唐盛心里暗骂一句:“你朋友你怎么不去,这么多人拿着刀将别人围在这里,鬼才相信是你朋友!哼,想必那女子也是个厉害人物,这群孙子不敢直接动手,又僵持不下,才抓了劳资壮丁,我一会儿不去估计不成,去了那女子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儿,这小命难保啊!”
中年男子见唐盛犹豫不决,出声道:“不知小友意下如何?”
唐盛暂时没辙,只能硬着头皮道:“可以,既然是您朋友,小的是这个铺子的伙计,理应帮您去敬杯茶!”说着起身自身旁桌上翻起一个茶碗,往女子那桌走去,没走出一步,那中年男子又叫住唐盛,却是自怀中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盒盖,自里面捏出一片叶子放在唐盛拿着的碗中,随后朗声道:“此物最是清寒,能解酷暑疲乏,最是适合在这茶水中饮用,你也一并加进去罢。”说完对唐盛摆了摆手,紧紧盯住了那名女子。
唐盛端着茶碗,一步一步往女子那桌挪去,一边走一边侧目打量四周环境,想着一会儿该怎么逃过这一劫,逃命的办法没想出来,却已经走到了地方,唐盛对女子笑道:“这位客官,您哪位朋友让小的来给您敬杯茶!”说完一边小心翼翼的盯着女子,一边慢慢拿起了桌上的茶壶将茶水往碗中倒去,那片叶子本已风干,不料那茶水一入碗中,竟然立马沸腾起来,虽后竟泛起了丝丝寒气,唐盛原本拿碗的手瞬间被冻得没了知觉,一时拿捏不稳,“咣当”一声,碗自手中脱落,直直砸在了桌面上,碗中茶水摇晃一阵,溅出来不少,那些落在桌上的水也是立刻化作了丝丝寒气消散在空中。
他这边碗一落在桌上,却似触发了什么暗令,那边围坐的黑衣人齐齐起身拔刀出鞘便要上前,中年男子同样站了起来,不过却是挥手制止了下属的进一步举动,十几双眼睛来回在唐盛和那碗茶以及女子三方间来回扫视。
唐盛手中茶碗跌落,心中一突,听到四周刀出鞘的声音,差点便要弯腰往桌子下钻,看到那些人没继续动手后,暗自舒了一口气,颤巍巍的伸出手,刚想着把那茶推过去,不料女子却伸出了手,主动将那碗茶拿在了手中。唐盛此时的第一反应竟是:“哇,好白,好美的手啊!”
女子慢慢将茶碗移到身前,清声道:“既有如此奇物,那便却之不恭了!”唐盛刚松了口气,却见女子不知用了什么方法,那碗茶水竟化作一片水雾往前方包括中年男子在内的数人全身罩去,唐盛还未来得及惊呼出声,只觉后背一紧,紧接着右腰一疼,人便飞了出去,隐约看到一袭白衣在眼前飘过。
唐盛被那白衣女子自窗户中扔出来,落在地上滚了三四五六圈,坐起来只觉得全身无一处不疼,尤其是右侧腰间火辣辣的,这种疼法实在太熟悉了,连配方都没变。撩起衣服一看,果不其然,与左侧一模一样,还未等唐盛疼出声来,就被眼前不远处茶铺子里那“叮叮当当”密集的铁器撞击声吸引,这才想起来自己捡了一条命,是时候跑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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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盛做事从不墨迹,起码从逃命这点来讲,是真的一点都不含糊。也不管两侧腰间有多疼,连滚带爬的往村口跑去,不过跑到那颗大槐树下看到那群拴在树上的马时,他停了下来,转头看了看后面不远那间茶铺子,听到打斗声依旧激烈,嘿嘿一笑,抓起树旁一根藤条,将拴在白马周围那十余匹杂色马的缰绳一一解开,每解开一匹马,就在马屁股上狠狠抽上一下,那马吃痛,长嘶一声,撒开四蹄,带着一溜烟尘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做完这一切,唐盛扔掉藤条,站到那匹白马面前双手抱怀,得意洋洋的对着白马道:“你家主子救了我两次,嗯,不,第一次不算,这次算,那就救了我一次,我就帮她一次,这次过后两不相欠,就不用什么以身相许的了!”
结果没等他嘚瑟完,却听到背后一阵嘈杂声起,回头一看,只见那茶铺子木门碎裂,自里面倒飞出来三个黑衣人,那三人落地后滚了几圈,倒在地上不再动弹,身上黑衣多处碎裂,血迹斑斑,看样子已是活不成了。
唐盛生在和平盛世,哪见过这般阵势,刚才虽然凶险,毕竟还没见血,如今亲眼看到三人落地死在眼前,心里喊了句“窝草”立马低头弯腰躲在了大树后面,大气也不敢出了。那三人刚飞出来没多久,紧接着一道白影带着数道黑影也自屋中窜了出来落在了场中。
唐盛猫在树后,距这几人也就不到十米远,场中情形看得真切。那十几个黑衣人此时连那中年人在内也就剩了六个,但被围在中间的白衣女子显然更惨,头上的罩纱早已不见,下面贴脸的一张白色面巾早已被血渗透,身上衣衫也有多处被割破,不过已经被血沾染在了身上,一头青丝凌乱的散在身后,手中那柄长剑,剑身却似一汪秋水,若隐若现,寒气逼人。此时正紧握着滴血长剑,静静盯着场中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