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恪儿,关于你的身世,你四哥都与同朕说了,你娘亲过早离世,这件事朕也是刚刚才知晓。朕当年……”李重盛遥望江南的方向,“与你娘亲匆匆一别,原以为不日就能再相会,哪料想……咳!”皇帝眼中露出感伤,长叹道:“世事无常,朕就算为一国之君,也有人力之所不及。朕只是没想到,自那一日离别之后,与你娘亲竟成了永别!早知如此,朕当年就不该……咳!”
说到此处,李重盛眼中渐渐湿润,声音也有些哽咽,高良士见李恪默然不语,终于看不下去,忙上前一步,谏阻道:
“陛下,往事已矣!切莫如此悲伤,当以江山社稷为重,陛下万万要保重龙体呀!”
高良士向李恪递了一个眼神,小声道:“李大人,快来劝劝你的父皇,你父皇年岁已高,这身子骨可经不起如此折腾呀!”
李恪无奈之下,只得起身奏道:
“陛下,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臣乞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以黎民百姓为重,千万保重龙体!”
李重盛点了点头,起身离座,走到李恪近前,仔细端详了李恪半天,忽然发觉李恪的眼眉身形与举止样貌都与昔日的绿雨姑娘有神似之处,忍不住与李恪深情抱了抱,又用力拍打着李恪的肩头,含着泪笑道:
“想不到,朕在民间还有个孩子,竟已长得这么高大了!”
高良士不失时机地贺喜道:“恭喜陛下又得一佳儿,依老奴看,李大人相貌俊秀、风采斐然,与陛下当年仿佛是同一人呐!”
“嗯……”李重盛不断点着头,心中之欣喜与兴奋,就与寻常的一个老人重新找到失散了几十年的儿子一样,他望着李恪,眼中充满了一位父亲的关怀与慈爱,深情道:
“恪儿,没人的时候,你可以叫朕‘父皇’。”
李恪愣了一愣,他望着皇帝,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顿了一顿,却还是向李重盛深深一揖,恭敬道:
“陛下,微臣觉得,君臣为纲,父子乃常,今日在大殿之上,微臣还是微臣,陛下仍是陛下!”
“好……好!”李重盛转身回到龙椅之上,挥手命李恪坐下,依旧是笑着说道:“看来,你这性子,还是随你娘呀!倔得要命!今后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朕不逼你。”
顿了一顿,皇帝又道:
“朕今日召你来,是想问一问,京城里这件‘鬼手’案,目下查得如何?”
“回陛下!”李恪忙道:“‘鬼手’一案,臣现已查明,此手的主人名叫‘阴沐星’,是天山太白堂的少堂主。他的右手被人砍断之后,原被镇压在一口古井之内,后不知何故锁链松动,此手是以能挣脱束缚,通过地底暗河进入渭水,经年累月于是顺流漂到了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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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沐星?天山太白堂?……”李重盛顿时来了兴趣,“恪儿,这些情况你是怎么查到的?”
“臣是按照玄都观李观主所示,半夜无人之时与这怪手双手对握,然后又放于胸前,这才听到怪手向微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