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明礼道:“他们在得月楼内喝酒甚欢,席间推杯把盏,开心得一塌糊涂,都已经称兄道弟了起来!喝酒之后,便相互约定,从此三大千户在青衣卫内结成攻守同盟,同进同退、祸福与共!”
“有这样的事?”
“呵呵!无病啊,依老夫看来,从今之后,你们这青衣卫内,可不是两两相抗之势,弄不好,却成了一个三足鼎立之局!”
“三足鼎立?”
“你自己想想,青衣卫内,依以往惯例,都是以北安平司为首,再集合南安平司、銮仪司、青镜司之力,与都督相抗衡。可如今,应与北司抱成一团的南司千户杨文渊,早已倒向了沈环,而本该听命于沈环的巡查千户李君羡,却与你青镜司结成一体,张木烨又与诸乐耘联成一块,这不就是‘三足鼎立’了么?”
“可老师不是说,张木烨、诸乐耘又与杨文渊结成了同盟么?而杨文渊却是沈环的死党,照此看来,今后咱们卫里,还能‘三足鼎立’么?”
“呵呵呵!”秋明礼笑了笑,摇头道:“若说张木烨与诸乐耘联成一块,老夫信!若说张木烨与杨文渊结为同盟,老夫断断不信!”
“为何?”
“若果真如此,那就触犯了天子的忌讳!皇上向来喜欢御下以平衡之术,青衣卫内,要的就是都督与北司千户这两股力量的平衡,设若张木烨与杨文渊结为同盟,而杨文渊又是沈环死党,那岂非就成了北安平司与都督互为盟友?若当真如此,青衣卫也就成了铁板一块,皇上又如何能够答应?!是以张木烨就算再笨,也断不会罔顾圣意,私相结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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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木烨为何还要与杨文渊喝酒,酒后还与他结盟?”
“这也是老夫最忧虑的!”秋明礼抚弄长须,连连摇头道:“若老夫所料不差的话,他们结盟的用意,不为别的,就是你和李君羡!”
“老师的意思,学生明白了,老师是说,如今青衣卫内,我和君羡大哥就是最不讨好的一股力量,非但不讨好,而且力量也最弱,是以他们三个千户纠结在一处,就是在商量着如何对付我们?”
“差不多!”
“咳!管他去!他们结盟也好,不结盟也罢,在我徐恪眼中,横竖不过一盘散沙而已,我同君羡大哥,只管做好自己分内之事,那杨文渊能使出什么手段,我倒想看看!”
“无病……”秋明礼双眼凝视着徐恪,眼神中满是关切之情,他忧心道:“你今后行事,切切不可冲动!须知牵一发而动全身,若一着不慎,则满盘皆输啊!你上次……”
“学生知道了!”徐恪惭愧道:“方才老师已在王府内训诫过学生,我今后定当铭记于心,老师放心吧!”
“我说的,可不是你‘调戏’天音坊头牌的事……”
“还有别的事?”
“那是自然!你自己想想,那一日在长安城的朱雀大街上,当着众百姓的面,你为何擅自动手,竟将那天音坊的坊主给放了?”
“老师连这件事都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这个……咳咳!……这……”徐恪干咳了几声,神情不免有些窘迫,他暗自心道,秋先生近日怎么了?非但耳目灵通,这教训起徒弟来,也是不遗余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