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恨天灵机一动,想到自己正要赶去李府,索性便叫来了朱无能,让他搬起其中一个铁箱,跟着自己前往永昌坊。
……
李君羡听罢,笑着摇头道:
“老哥哥,你这一番好意,君羡心领。不过,这些金银财物既是越王所赠,君羡受之有愧,待晚膳之后,还是要劳烦无能将这箱子再搬回去。”
舒恨天道:“我说君羡老弟,你这可就不上道儿啦!这箱子既已搬来放入你的院中,那就算是你府中之物,焉有再抬回之理?”他说话之时,却扭头看向徐恪。
徐恪微一沉吟,便道:
“君羡兄,我书仙老哥也是好意,这一箱子物什虽说是越王所赠,如今我便再转赠于君羡兄,又有何妨?”
李君羡向着徐恪问道:
“贤弟,越王所赠的金银珠宝,你是打算照单全收之?”
徐恪笑了一笑,点头道:
“既然我书仙老哥已替我做主收下,那便收下吧。”
“不可!”李君羡却连连摇头道:
“此事万万不可呀!贤弟,这里光一个箱子就值十万两白银,你想想,你家里还有七个箱子呢,拢共得多少银两!那越王可算不上什么好人,他舍得如此重金相赠,显然是想笼络你为他效命,你要是不答应,就不该收他金银,你若是想答应……贤弟,你又怎肯答应受他笼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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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舒恨天忍不住插口道:
“区区八个箱子又怎样?就算价值百万,本书仙大人也丝毫不放在心上!咱们就收了他的银两,然后也不替他做事,看他能奈我何?!”
李君羡苦笑道:
“我的书仙老哥啊!小弟刚刚已然讲过,那越王可真算不上什么好人,他是长安城里有了名的‘混世魔王’,人送外号‘最不讲理王爷’。这种人咱们能不得罪还是莫要去得罪的好!你若收了他数十万豪礼,却又不肯替他做事,他焉能善罢甘休?!再者,无病家中也不缺这些银两,要他那八个箱子作甚?”
“非也非也!”不等徐恪说出想法,舒恨天依旧抢着答话道:“君羡老弟,我想问你一句,你可知越王的这些‘金银好货’是从何而来?”
“这……我倒不知。”
“我来问你,越王一年的俸银有多少?”
李君羡略一思忖,便回道:“依大乾官制,太子一年俸银四万两,亲王、郡王依次递减,越王是顶冠一珠的亲王,照例大约是二万两吧?”
“那不就成了!”舒恨天一拍大腿道:“他才两万两银子一年的俸禄,就算他皇帝老子每年都有杂七杂八的赏赐,可哪里来的几十万两白银送人?可想而知,他今日送给无病老弟的,都是些‘民脂民膏’罢了!对这些他搜刮而来的‘民脂民膏’,咱们今日且照单全收,来日再统统还之于民……”舒恨天又斜眼瞄向徐恪,问道:“无病老弟,你说咱们这样做,痛快不痛快?”
“痛快!”徐恪原本尚有些犹豫,听完书仙之言,胸中顿生一股豪气,他一拍桌子,朝君羡道:“大哥不必再言,这些东西是他要送我,我便收下又何妨?!”
“哎!”李君羡听得连连摇头,没法子,他只得面朝明月开口道:“明月姑娘,你觉得呢?”
“嗯……”明月原本正小口啜饮着一碗鸡汤,蓦地听李君羡在问自己,慌得一口鸡汤匆忙咽了下去,她忙小声回道:“这……将军说得有理,不过,徐……大人说的话,好似也对,我一个小女子,哪……哪懂得这些呀!”
这时,忽听得埋首吃饭的朱无能瓮声瓮气地言道:“师傅,人家好心送你礼物,你要是就这么还了回去,人家也不会开心啊!人家要是不开心了,说不定还打你呢!”
“这呆子!”舒恨天手指着朱无能,不禁笑道:“偶尔一句话,倒也颇有见地!”
“是呀!”徐恪也笑着朝李君羡说道:“二弟说得对,越王送我一车豪礼,我若拒之不收,将这八个箱子原封不动给退了回去,那便是驳了他皇子的颜面,他也未必肯放过我,倒不如,先收下再说,大哥也不必担忧,管他后面使出什么招数,我接了便是!”
李君羡心下反复思量,亦觉徐恪所言有理,不过,他始终不放心,喝酒之际,又朝徐恪叮嘱道:
“贤弟,你还是去草堂跟秋先生商议一下,听听他有何良策为妥。”
“也好!”徐恪应道:“那我明日下值之后,就去一趟秋叶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