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风起水原

“李大哥,刚才,那笨猪不是说了么?病木头在桑国还有两个老婆!现如今,我总算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顿了一顿,怡清又道:“定是他在神王阁内,借虚空之力穿梭到过去之后,与那笨猪来到桑国。在桑国,他除了上岛杀怪,其它的……也没闲着,不知这病木头使了什么手段,竟被他在桑国还娶了两个妻子!”

怡清又气鼓鼓地言道:“这病木头已经娶了妻子,事后又不肯承认,时间一到,就只管自己一走了之!可笑那头笨猪,明明已经说漏了嘴,到最后又想帮病木头隐瞒,是以怎么问他都不肯说!”

“是了!那笨猪说什么‘是他的老婆,也不算是他的老婆’,定是这病木头穿梭于时空之后娶的妻子,待他回到原本的时空,先前的妻子也就不算是他的妻子。不过,是他的妻子,就终是他的妻子!就算是他在不同的时空,既然已明媒正娶的妻子,怎地换了一个时空,就能不算数呢?李大哥,你觉得是也不是?”怡清又朝李义问道。

“这个……倒也……”李义尴尬地笑了笑,一时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师妹,到了!”这时,李义抬头,两人不觉已走到了梅雪斋的大门前。

时光便是如此地匆匆,任李义再怎么想拖延,脚下的路也总有走完的时候。从长安城得月楼到梅雪斋这不到半个时辰的路,他们已走了近乎一个时辰,然而在李义的心里,他们好似只走了片刻。

“嗯……我到了……”怡清向李义抱拳,目光中好似也有些不舍。她刚刚还讲得兴起,此时眼见得已到了自家的门前,只得与李义拱手话别,径自回入房中。

李义别了怡清之后,便顾自回走。

他漫无目的地走在长安城的街巷中,兀自回想着方才与怡清的每一言每一语。

夕阳斜斜地挂在天边,金色的残阳照在他颀长的身上,将他长长的身影映在了街边墙角,这时候,天地之间,真正与他片刻不离的,却只剩下他的影子了。

李义回想了许久,蓦地发觉,怡清与他所谈的每一言每一语,几乎句句都离不开他那位师弟——徐无病。

虽然在怡清的口里,整日里就只是叫他“病木头”,虽然,每当怡清说起“病木头”之时,脸上总是布满了讨厌与嫌弃的表情,然而李义毕竟已经历了四十余年的人生,他心里清清楚楚,在怡清内心最柔软之处,恐怕已深深地烙上了“病木头”这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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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义心下不禁苦笑道,师弟,你可真是个福缘深厚之人呐!

李义随意而行,走走停停,不觉间便已走到了长安城南的秋水原中。那里树木丛生,小河蜿蜒,河岸边栽植着许多柳树,平日里也是长安人喜爱游玩的一处风景名胜之处。此时正值初春时节,目下已是酉正时分,斜阳西下,春寒料峭,整个秋水原几乎没什么游人。

此刻,公门中人正是下值归家的时候,寻常百姓也早已围坐在家中,开始一顿喷香的晚膳,哪有人这个时候还会孤身一人,傻傻地独自伫立在寒风中?

李义随意找了一处土坡坐下,坡前尽是荒草丛生,再往前便是渭水的支流曲曲淌过。他对着自己斜长的身影,忍不住叹道:“影子兄,还是你对我最好啊!无论我走到哪里,能够殷勤陪伴我的,却只有你一人!可惜此地无酒,否则我当与你浮一大白!”

“哈哈哈!”李义忽听得身后不远处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赵王殿下好雅兴啊,居然对着自己的影子,还能这般深情?!”

这时候,土坡前徐徐走出一人,只见他大约四十挂零的年纪,满头长发却已是银白,那人身形极长,又极为瘦削,身后还背着一把足有五尺的长剑。

李义头也不抬,淡然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从得月楼一直跟着我?”

那满头白发的中年男子却朝李义深深一揖,拱手为礼道:“在下姓陆,草字火离,江湖送号‘流霜剑仙’!久闻赵王李义之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殿下尊颜,幸何如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