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中一时间无声无息,郑员外见此行非但无福反而有祸,当即屏声静气,生怕被人注意到。
宁远本以为陆判下一刻会暴起伤人,不料他却一本正经的说道:“大士不知,我等此番作为却是另有深意。”
“哦?”
宁远嘴角一抽,似笑非笑的开口道:“倒是愿闻其详。”
陆判郑重其事,“我等实是为了众生福祉而行此事。”
宁远都要被气笑了,他这话说出口竟然不觉得心亏?
“三界无安,犹如火宅。众苦充满,甚可怖畏。”
陆判说话间竟然有些慷慨激昂的腔调,“天地之所以成就人者,有苦有乐,有逆有顺,有祸有福,有善有恶,本无一定。”
“我见世人多堕恶道,故以此警醒世人罢了。众生恶根难除,唯有以大恐怖、大苦难威吓之,方可令其踏上善途。”
宁远强硬打断了陆判的慷慨陈词,“那些乐妓何辜?要被困于死物供人赏玩淫乐,魂魄不得安宁?这些孩子和他们的生母又有什么错?要受这不得投生之难,骨肉分离之苦,违逆天性之痛?”
“善者当享福报,你们逆天而行却又该当何罪?”
陆判道:“那些乐妓本是官宦之女,自幼时的吃穿用度都非是普通人家可比,可她们既已享用了父兄官职带来的尊荣富贵,恶业也有她们的一份,这却也是应得的报应。”
“我等却是好心,那烟花地不是个好去处,与其在那腌臜地方受苦,还不如早早死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