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了张唇瓣,带着破碎的哭腔:“顾肆也,我拒绝你了,你确定还要把这张卡给我吗?”
顾肆也沉静地看了她两秒,眸色黑沉,突然抬手捂住她双眼,低声道:“拿着吧,本来就是给你的。”
沈听诺咽下几乎快溢出来的呜咽:“你、你哪来的那么多钱?”
等了将近三分钟,男人沉沉嗓音才响起。
“有之前打拳赚的,也有别人给我妈的死亡赔偿金。”
听完这句话,沈听诺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次决堤,所以,他这段时间是忙着打拳赚钱给她还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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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要你的钱,银行卡你拿回去!”
沈听诺将银行卡塞回他手中,慌乱无措地起身,不敢再看男人一眼,逃般的离开。
她不要他对她这么好。
不值得。
对他不值得。
为了她一点也不值得。
冬日寒风刮在面颊上,沈听诺快步走着,胡乱抹着哭得一塌糊涂的眼泪。
去年秋末她被所有人丢弃,今年冬日将近新年,有个人想捡起她。
说不高兴是假,同时她也很难过。
千疮百孔的心得以修复,并不代表过往的伤就没有了,人一旦有了阴影,就会变得胆小怯懦。
耳际传来熟悉,充满安全感的脚步声,沈听诺肿着双眼回头,对跟在身后的男人说道:“你走吧,不要再跟着我了,为了我这种人不值得,也是我自私自利,贪婪你给予的温暖和帮助,任由事情发展成现在这样。”
“沈听诺,你在怕什么?”
顾肆也生气了,不是因为被拒绝,而是他误以为沈听诺忘不了她那个人渣前夫。
他克制着快要爆发的怒火。
“还是说,你真的忘不了你那前夫?他就有这么值得你留恋吗?”
“别忘了,他把你扫地出门,而且对于你的求助电话无动于衷!”
“你低头看看你长满冻疮的双手,不疼吗?不痒吗?
这些不能说拜他所赐,可也是他间接导致,但凡他愿意分你一点财产,你也不至于过得这么辛苦!”
那人渣对她不好,她却爱得死去活来,他天天守着她,生怕一眨眼她就被人欺负了去,就只差往她身上安定位器了,她却还忘不了那个人渣。
最让顾肆也憋屈的是,沈听诺居然为了一个人渣拒绝他。
凡是她说一句不喜欢他,他也不至于这么气愤!
沈听诺掩耳盗铃的将双手藏于身后,为了治她手上的冻疮,顾肆也基本包揽小吃店洗碗的活,可是她双手上的冻疮依旧不见好,唯有天气暖了才会暂时消去,等明年天一冷又会复发。
指尖上的一个个冻疮,就似她残破永远也无法痊愈的心脏。
“我拒绝你跟他没关系。”
是她没信心再去爱一个人。
她怕他到时候会对她失望。
“那为什么拒绝我?给我一个理由,我想知道。”
听她说拒绝他不是因为她前夫,顾肆也胸腔间的火气瞬间熄灭。
沈听诺仰头望着无星星的夜空,幽幽说道:“我很早很早就喜欢上他了,花了好多好多年都无法去捂热他的心,得到他的一丝回应,最后还落得扫地出门的可笑下场。”
那些年里,她发过疯让他爱她,也卑微到极致求他分一点爱给她,就一点点而已,他都不乐意施舍。
她泪眼模糊地看向顾肆也,嗓色干涩:“这些足以证明,我多么不值得被爱,这样不堪的我,你确定还要吗?”
她在傅修砚背后追了足足十一年,从她十三岁到现在24岁。
在这十一年里,她为了傅修砚做尽一切,他都不愿意分给她一个眼神,在云月霓和父亲沈琮去世之后,他就基本不归家,哪怕偶尔回来,也是为了在她身上发泄不满。
所以这样的她,有什么资格再重新去爱人,这对顾肆也不公平。
而且,她真的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