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不高兴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给的赎金就是个零头,连10%都没到。
我都同意你们可以带走20%的人员,你们还不知道满足。”
宋世荣一听这口气不对,怕这小孩发火,忙追加了一条:“小将军莫着急,莫着急,我们这里有一条消息,不知道能不能换布鲁斯特船长的自由。”
“什么消息,说出来听听,让我看看,值不值得布鲁斯特的自由。”
“我们得到可靠消息,郑一官说动了荷兰人,葡萄牙人,还有英格兰人,准备对你们报复。”
这英格兰人和葡萄牙人也参与进来了,这倒是一个好消息,都不用找借口去寻他们的麻烦了,看来这海外争霸的事,要被迫提前了。
“就这消息,早就在我的计算之中,值不了布鲁斯特的自由,除非你说的详细一点。或许可以考虑。”
“我听我们在外面跑海的兄弟说,郑一官组织了上千条船,要来找你们决战。
同他们会盟的有荷兰人的十四条大板船(盖伦船),葡萄牙人的六条大板船,还有英格兰人的十二条大板船。
现在正在澎湖列岛集结,估计着下个月就会动手。”
“这样算起来,他们西夷人的船也就三十来条,那郑一官哪来的一千条船?莫非你糊弄我?”
“小将军多虑了,草民哪敢糊弄小将军啊。听说那郑一官自己的船就有六百多条。
还有那江南士绅,海商共同组建的剿盗联盟,几百家世族出力,也有船四百多条,加起来不就有一千条了。
原本那郑一官也联络过大弗朗机人。小将军你是知道的,大佛郎机人与那红毛人是死敌,双方肯定联合不起来。
大弗朗机人不愿意参与,那郑一官只能作罢,虽然双方没有联合,但是郑一官的行动却被大弗朗机人所掌握,所以我们今日才能说得这么详细。”
一千多条?程风疑惑了半秒,这是廖罗湾大海战要提前爆发了?
只不过原本中荷战争的甲乙双方合成了同一股力量,郑芝龙的对手由荷兰人换成了自己而已。
“你是说江南士绅和海商共同组建的剿盗联盟?
那海商组建船队以我为敌可以理解,他们本来与海盗就是一伙的。
这江南士绅抽什么风?我好像没招惹他们吧?”
宋世荣微笑:“小将军莫是忘了,去年那南日岛被海盗抢劫,岛上一百多家商铺的财产被海盗洗劫一空。
那些商铺的背后的金主,都是江南世家,他们在南日岛上遭到如此巨大的损失,怎会甘心。
有人传说,这就是东番岛上的海盗干的,听说郑一官在召集帮手,要找那帮海盗麻烦,那些江南士绅也想报仇,自然是同仇敌恺,积极配合。”
程风听了,呵呵直笑:“我就说这南海的海盗咋就这么多,朝廷剿了几百年毫无效果,怎么剿都剿不完。
原本我还奇怪了,海盗咋就这么顽强呢?宋老板这么一说,我算是明白了。
这些海盗,全是江南士绅养的私兵打手,几百年的倭乱,估计也没几个真倭寇,怕都是这些士绅大族自导自演的戏码。
苦了百姓,坑了朝廷,肥了自己。这么看来,只要有这些士绅在,这南海的风浪就平静不了。
不过这样也好,等抓住了那些海盗,审一审,看看是哪些士绅养的,本公子没事的时候,也去他家光顾光顾。”
程风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大热的天,硬是惊得宋世荣浑身上下一片冰凉。
交易还在继续,西班牙人同淡水河的第一次赎买交易,程风还是做出了让步,交易最终完成。
贝拉上尉赎回了二十名尉级军官,五名校级军官,但是布鲁斯特船长还是没有获得自由。
……
崇祯元年五月,刚刚上任一月的福建巡抚熊文灿,真的是焦头烂额。
抱着雄心壮志前往福建赴任,原本以为可以大展宏图,没曾想刚到福建就发现,福建这地方竟然是赤地千里,寸草不生。
原本应该四季常青的树木,光秃秃的,连一片树叶儿都没有。
那空气中的热气,肉眼可见的滋滋往上冒,原本就干裂如龟甲的土地,都快被太阳晒成了砖。
井里没了水,河里断了流,种子撒到地里,连芽都发不出来,可以预见,今年注定要饿死百姓无数了。
自己刚到这福建任职,啥事都还没理清呢,就要背这么大一个黑锅,属实也太冤枉了些。
可这又能怎么办?这是天灾,自己又不是神仙,还能去和老天爷打个商量下个雨。
这事再着急也没用,真的解决不了。
可就算是解决不了灾民的问题,也不能这样坐以待毙,等着朝廷的问责。
既然横竖也救不了灾民,那就得想办法,从其他地方找个立功机会将功补过。
福建这地方还能有什么立功的机会,可以让自己能够抵消救灾不利的罪过?
想来想去,能抵消这个罪的,也只有消灭沿海的海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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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海盗也不是说你想消灭就能消灭的,福建水师没这个本事,武力行不通,那怎么办?
俗话说得好,办法总比困难多,熊文灿冥思苦想的数日,终于想到了招安。
经过多方打听,他终于知道了,福建沿海最大的海盗集团是什么十八芝,他们的头目是一个叫郑一官的海盗。
熊文灿动了心思,开始四处找人托关系,想联系南海的海盗王郑一官谈判,尝试招抚这股海盗。
如果能招抚成功,自己也算大功一件,完全可以抵消在福建安抚灾民不利的罪责。
可是过了没几日,这能联系郑一官的人还没有找到,却从福建海防副将俞咨皋那里得到了一个消息。
去年在东番岛出现了一股新的海盗力量,战斗力很是吓人,为首的是一个叫粉面海罗刹的女海盗。
原来称霸南海的海盗头子郑一官,在琉球岛海域伏击这股海盗失利,被打得大败亏输,听说首领都折了好几个。
后来又被这股海盗剿了南日岛上的刘香佬,除了那刘香佬没在岛上逃过一劫。
他留在岛上的头目死的死,降的降,那岛上的财产人口被抢劫一空,令江南世家大族损失惨重。
熊文灿也听闻,那俞咨皋当时还捡了漏,在海岸巡防的时候,遇着两个海盗头目逃到泉州,刚上岸就被他遇到。
两头目糊里糊涂的被乱刀砍死,那俞咨皋还因为这个,立了一个小功,从参将升为副将,还得了不少的赏赐。
今年开春,就听说那郑一官正在呼朋唤友,准备报复,还请来了小弗郎机人和红毛鬼助拳。
有内部消息说江南世族也搞了一个什么组织,集结了数百条船想去分一杯羹。
熊文灿听得到这个消息,心中大喜,看来这些海盗是要搞大火拼啊。
看来自己得等等,说不定运气好,等这些海盗火拼完 ,全都死光了,自己岂不省了事,白捡了一个泼天的功劳。
为了证明这个消息的真实性,熊文灿派出不少的人手出去打探消息。
很快,这个消息就得到了证实,从澎湖退回泉州的福建水师,澎湖海防百户所全部逃回了泉州。
从那几个百户的嘴里得知,现在的澎湖列岛全都是海盗,乌鸦鸦的占满了整个澎湖。
那郑一官已经在澎湖列岛附近集结船只近千条。广东,福建,南海诸岛的海盗都到齐了。
单是来助拳的小弗朗基人和红毛人的战船就有四五十条。
熊文灿觉得这么大的规模,那叫粉面海罗刹的女海盗,铁定是要失败的。
因为他也从探子的口中得知,这个叫粉面海罗刹的战船商船加起来也不过一二百条而已。
虽然有人说他的手下战斗力很猛,能以一挡十,但那是海战,船多的才是老大。
单是把对方的船围起来砍,也能把对方的人砍个干净。
如此悬殊的船只数量,再加上有红毛鬼的巨船助拳,怎么估算,粉面海罗刹都没有赢的层面。
自己只需要花些时间再等等,等他们打完,谁胜了就找谁谈招安,这样一来,能确保万无一失。
不至于自己花费了力气谈,谈到最后他被消灭了,岂不浪费自己的心血。
打定了主意,熊文灿平静下来,决定不再联系这些海盗,只静观南海风云突变,以吃瓜群众的心态坐山观虎斗。
如果两只虎都死了,那是最好,如果还有一只活着,自己有机会把那只活着的虎拍死,就直接拍死拉倒。
没把握拍死,再去找那活着的虎谈招安也不晚,一种目的,两种准备,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这坐收渔翁之利的主意一打定,熊文灿便不在有什么动作,只静观事态变化。
这一等,就等到五月底,台湾海峡依然是风平浪静,数千里海面上一条商船都没有。
自从大明朝公布禁海令以来,南海的海面上从来没有这么干净过。
……
送走西班牙人,程风开始查看自己的侦查船队带回来的各种信息,上面证实了西班牙人所说的内容是真的。
五月二十八日,两大舰队所有舰船全部汇集在淡水港码头,临时军事管理委员会要召开军事扩大会议,商议即将到来的大战。
因为是扩大会议,以会的人员,除了两舰队所有的舰长见习舰长,海事学院院长沈有容,还有医学院的正副院长戴铭轩,李树初和五位老师。
台北民间武装部,部长兼移民处主任何阿菜,副部长张正先。商会掌柜董祖辉等。
会上,程风介绍了目前所掌握的军事情报,和即将要发生的战争预估,并提出了自己的战争规划。
“同志们,战友们,这一场战争是不可避免的,也是不能避免的。
这场战争的胜负,决定着南海归属权的问题。
我们打赢了,从此整个南海将海清河晏,困扰大明数百年的海盗将不复存在。
如果我们打输了,别说是南海,就是这台北咱们也守不住,咱们还得灰溜溜的退回到山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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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友们,你们大声告诉我,我们有把握打赢这场战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