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的是那个持着双刃匕首,一边捅向自己,一边又捅向他的老爹。
他怕老爹在把他伤到千疮百孔后就那么死去,为了他而死,但又盼着老爹赶紧死,死的越早越好。
一个儿子怎么能盼着父亲死呢,那是何等的心黑,恶毒。
可聂钊的心就那么的黑,狠,阴戾和恶毒,他的内心满是肮脏,阴暗和罪恶。
聂荣还不停的往上累加着他所不能承担的沉负,叫他喘不过气来,几欲窒息,而每当这种时候,聂钊就需要那只手,那只虽然纤细但有力,能将他从罪恶和恐惧的泥潭中拉出来的手,他太太的手。
他在这一刻怕极了,怕聂荣会死,梁利生也会死,虽然他知道那几乎是注定的。
但就在这时他听到哈哈一阵粗笑:“他妈的,想杀老子,你们还嫩了点。”
不用说,那当然是梁利生咯。
……
而在梁利生这边来说,别看他笑的那么嚣张,其实他纯属捡了一条命。
他再清楚不过了,于sir就在下面埋伏,下去一个杀一个,直到杀了聂钊父子。
他背着聂荣下楼的时候也没想过活命。
他甚至都猜得到,于峥嵘就埋伏在舷梯口,会一枪爆了他的头。
但他们兄弟年轻的时候这样的场面经历的多了去了,生则富贵荣华有富同享,死则兄弟同穴有苦同当,他们不怕的,今天就是准备好了要赴死的。
而救他命的,是他最近刚刚才长起来的,并全部烫到高高竖起的,4cm头发。
当他冒头,加了消音器的CZ75枪管应声而至,是于峥嵘的枪。
但是因为他的头发太长,于峥嵘估错位置了。
因为没电,船上很黑,大家能够借助的光只有各个走廊里所发出的,蓝色的安全指示灯,而于峥嵘是基于头发来估位置的,本来想射的是梁利生的太阳穴,但因为梁利生的头发烫的实在太高,他估错位置,一枪射出去,打在了梁利生的头皮上。
消了音的子弹擦过梁利生的头皮,只灼伤了他的皮肤,并没有打中要害。
而在着枪的瞬间,梁利生大力把聂荣甩了出去,紧接着跃起,夺枪的同时整个人扑了过去,而他足足有230斤的体重,当他扑过去,饶是于峥嵘功夫再高,也被他压翻在了地上。
聂家的两个保镖旋即冲了出来,两支枪同进抵上了赵sir。
于峥嵘来的时候想过至少一万种可能性,但他打死都没想到,他的AK还没射过一子弹,聂钊父子的毛他都没摸 着,他的游戏就要结束了。
他以为自己能杀了聂钊父子的,此刻却被梁利生牢牢压在了身下。
一个六十岁的胖老头,一双铁臂紧箍着他手里的枪,将它生生对准了他的鬓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