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官吏们也是一样,俸禄一被提高,就算是觉得如今做事要比以前多,也是没二话的。
且做惯了之后,也渐渐上手,并不觉得如何辛苦了。
柳意也说了:“如今俸禄也给你们提起来了,这些月俸每个月一发,够你们生活不错的,若再有向百姓收受贿赂,压榨良民的事发生,可就不单单只是革了差事的事了。”
县衙官吏们都接受良好。
主要是,胡县穷困,就算他们想要压榨油水,百姓们也没几个钱给他们压榨啊。
官员还好,那些小吏尤其是了。
若是赚得俸禄能让全家吃得饱,都是本地长大的,父母亲长还在,谁又愿意在自己家乡落个恶名声了。
现在,压力就来到了柳意这边。
哪怕是在现代,单单只是给员工开工资的公司老板,每个月支出就要不少。
就算公司里只有十个员工,一个人工资五千块,一个月老板就要开出五万的工资。
更别提,柳意现在相当于是一整个县加上一堆流民的老板了。
创业初期,果然艰难。
还好,“员工们”要求也很低,只要能让他们吃得饱饭,他们什么都愿意干。
再加上之前卖安宫牛黄丸赚的钱,才算是勉强撑过了创业初期的纯吃钱阶段。
而且,秋收之后的收缴赋税也很顺利,如今朝廷没了,收多少都是柳意说了算,收到的粮食银钱也都是她来安排。
柳意带着县衙那几个仅存的文吏,又将吴妙茵和吕吉从长湖亭喊了上来,合计了两天才定下收税多少。
大安朝是真的黑啊,人口税,土地税,免役税,这三种百姓需要交的税,能够直接刮去百姓年收入的百分之七十五左右。
这还只是明面上的,大安朝快要没了的最后一年,因为当时已有战乱,而朝廷国库被祸祸得干净,加上官府层层收割,最高点收税甚至高达百姓年收入的百分之九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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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代表什么?
代表百姓们一年到头辛辛苦苦做农活,不但剩不下什么粮食银钱,还倒欠官府钱。
要是交不起税,壮丁拉去充军,田地抵押给官府,房屋也是同样,官府逼着人卖儿卖女来交税并不是话本故事,而是真实出现在大安朝的事。
也难怪大安朝的“揭竿而起”格外多,要是柳意穿越到那个时期,高低要往鱼肚子里面塞上“医大兴,柳意王”。
胡县偏远也有偏远的好处,因为太偏了,又穷,等到朝廷的公文慢悠悠送到这里的时候,朝廷已经名存实亡了。
那些曾经被强制征兵的百姓跑了一两个回来,带来了外面乱了的消息,胡县又有马校尉坐镇,这才让上一任县令放弃了“走之前再捞一波”的想法,直接带人离开了这小破县。
县吏们将这个前情提要告诉柳意,是在告诉她,百姓们早就被大安朝压榨的麻木了。
这个时候就算是她杂七杂八的赋税加起来要收百姓年收入百分之七十,百姓们也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倒是吴妙茵说了一句:“这也有些多,今年太乱,也应当为百姓手头留些余粮,充当安抚民心之用。”
照她的看法,最好还是减免一些赋税,毕竟要是真的按照百分之七十来收,百姓手里不可能还剩下百分之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