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老太太生气了。

虽然她没有指责秦潇潇,但是秦潇潇能够感觉出来。

她接过那个瓒金的酒壶盖子,拿在手中,苍老的双手微微发抖,嘴唇颤抖着。

秦潇潇默默站起来,将手中的碎瓷片递给了杨氏,又对朱老太太道了一声:“对不起,外祖母……”

这次老太太抬头看向了她,悄无声息地叹了一口气。

秦梦阳连忙帮秦潇潇说话:“外祖母,方才人太多了,阿姐许是不小心被撞了一下才会把酒壶给摔碎了,这些碎片给我吧,我一定找人将之修复得完好无缺的。”

“梦阳你这说的什么话?”肖氏看向秦梦阳,“有道是覆水难收,这个酒壶是老侯爷生前最喜爱的东西,碎成了碎片,还如何能够修复呢?”

转而看着心虚抿唇的秦潇潇,“潇潇,你也是,方才舅母就提醒过你,让你千万要小心,早知道你会这么粗心,我就应该自己亲自抬过来的。”

“二舅母……”秦潇潇看了肖氏一眼,张张口,想要说其实是有人推了她一下,但是一想到这里不是自己的家,他们所有人对自己来说也只是亲戚,而不是家人。

说出来,他们也不一定会相信。

于是,秦潇潇索性闭了嘴,什么都没说。

“好了!”老太太忽然提高音量,十分不悦,她的视线停在了肖氏的脸上,批评道,“你做事向来毛躁,潇潇也不知道这酒壶是老侯爷留下来的遗物,怪不得她。”

肖氏闻言低下头,掩下眼中不悦,福身请罪:“母亲教训得是,都是儿媳毛躁。”

朱老太太没有再看她,而是看向秦潇潇,面色严肃道:“你快去把衣服换了,大秋天的,穿着湿衣冻坏了,你母亲要心疼的。”

秦潇潇咬着嘴唇点头,转身出了花厅,默默走进黑暗中。

菱叶从后面跟了上来,两人走了许久,旁边渐渐没人了,菱叶才道:“小姐,二夫人明明知道那酒壶重要,可是却只告诉你酒的金贵。”

秦潇潇没有说话。

主仆二人回屋去换了衣服,重新回到了花厅。

花厅已经收拾妥当,那个酒壶碎片也不知道被收去了哪里。

这是一顿压抑的晚宴,老太太没有说话,只吃了一点点就起身去了,留下的人自然也没有心情继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