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没有拉板车的,靠人肯定受不住,我想着拿家里的钱,去县城挑个马,或者驴啊骡子的,你看怎么样?”
“我觉得不妥。”路奕回答的很干脆。
“娘,我们前些日子才还清家里的外债,再给家里添大件,是不是有些显眼?您想想,上水村的村民能有几个买得起马或者骡子的?”
梁素兰咕哝道:“可是他们跟我们家情况不一样,我是肯出力,可是板车加上行李,往少了收拾那也是几百斤上下,我们两咬着牙也坚持不了几天。”
“娘,不用您,有我呢,我拉!”路奕笑道,伸出自己的胳膊比了比。
“我也大了,该站出来为家里分担,您别总把我当孩子看。”
“这哪里一样,我们村子不兴分家,每家少说人丁四五个,多的有十几个,俩俩一轮换也不算太累,路奕啊,路上走起来歇不歇那要听里长指挥,队伍不停,我们就得一直拉,你想象不到那有多苦!”
梁素兰语重心长,觉得路奕是异想天开。
依她看,要是为了藏家底不肯买骡子,那到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脱力的时候哭都哭不出来。
路奕不再说话,她看了看,走到院中那个石碾旁边,屏气开始用力。
“哎哟!快放下,你抱它干什么?多危险啊。”梁素兰急忙冲过去,催着路奕把石碾放下。
“娘,您这回亲眼看见了,也该相信了吧,我没逞强,板车就交给我拉吧。”
路奕勾起嘴唇笑,梁素兰被惊的不轻,放弃了买骡子的想法。
天黑蒙蒙的,总感觉有片乌云赖着不走。路奕扶好装上篷子的板车,看着梁小梅爬进去坐好,还有些人家在与自家的房子依依惜别,英姐已经麻利的惜别好了,过来正与梁素兰闲谈。
“英姐,你家人多,东西也多,怎么不买匹马?”梁素兰目光从英姐家两辆板车上收回,问道。
“买什么马,要我看,骡子也别买,素兰,我小时候时常被我爷爷带出去,江南江北都去过,路上遥远,什么人都能见到,山穷水尽的时候,恨不得树皮都能扒下来往嘴里喂!”
“你想想,大家都是拖家带口去外面找条活路的,粮食也不会在路边长出来,那等手里粮食吃完了,你牵着马牵着骡子,那在他们眼里就是行走的金疙瘩。”
“最好的下场就是马被抢走,更贪心一点的,哎我不说了,别把你吓得晚上做噩梦。”英姐拉过梁素兰的手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