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里,只点着一盏小灯。

青丝如瀑,披散在桌沿,夏初霁一袭黑色的丝质睡裙,独自趴在桌前,眼眸中满是忧郁,出神的望着手里的两道杠的验孕棒。

真的有这么准吗……

就那么一次!就那么一次酒后疯狂,偏偏他就是正中红心。

她毕竟是医学高材生,虽然之前在黎姆亚时与他乱来,有吓唬他自己是危险期,但是实际上,她早就算的清楚,那几日都是她的安全期,才敢如此。至于其他时候,她也是事后吃了药的。

毕竟孩子,她不想要,林奕不能要。

她喜欢恐吓他,但是每次极致的欢愉之后,她还是残存着一丝的理智,偷偷都服了药。

就那么一次……真就抱了那么一次侥幸心理!

两道杠的殷红,在她眼里渐渐模糊。

她觉得理所应当,她不能要这个孩子,趁着发现得早,抓紧打掉才是。

可真看到那两条杠的瞬间,她心里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那一日饮了酒,会不会对宝宝身体不好,毕竟没有做充足的备孕的工作。

自己怎么会这么想?

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捋了捋头发,心乱如麻。

自己是不是疯了……

抓狂间,屋外响起了尼克和菲尔的声音,两人似乎都对国安署的新家很满意,尤其是尼克,自从接回来之后,一直对所有事物都极其新奇。

一句“这里的房子都没有大洞。”听得夏初霁是既好笑又心疼。

菲尔则安静许多,眼眸中对这里的一切都很是好奇,艳羡的同时,又有几分黯然。

原来,人的生活,可以是这样的……

可以不用挨打,可以拒绝接待可怕的客人,可以用体面的工作挣钱……

每当想起他们母亲诺拉的托付,夏初霁依旧不后悔她做下的决定。

尼克和菲尔都是苦命的好孩子,再过些年岁也都要成年了,抚养他们长大,对于她的收入,也完全不是问题。

她一个未婚女人,独身了三十多年,切了十年尸体和病人,唯独就是没有切过牛羊肉,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都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