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挣扎下去只会让自己死得更惨,更痛苦。
张浪看到他这个样子,冷哼道:“你现在可知罪了?”
郭朴甄欲哭无泪,只得缓缓点头。
张浪起身冷道:“普通人虽弱小,却是我圣朝真正的基本。更何况这孩子才五六岁,更有可能是烈士遗孤,你竟然还能下杀手,说你狼心狗肺真的是在侮辱狼与狗...小黑你趴下,没说你!”
“你但凡有一点良知,都不可能因为一个孩童拿了一个馒头就要取他性命!”
“本朝这么多年一直对宗门多有优待,只希望你们能在民间起到引导民众,兼顾安抚民心之责,你倒好,视平民为蝼蚁,取人性命全凭一己好恶!”
“若是天下宗门弟子都如同你这般,民心岂能安定?民心尽失,圣朝根基动摇,那宗门便是天下动乱的罪魁祸首!”
张浪的每一句话都掷地有声,帽子也扣得一顶比一顶高。
这些话,他是七分出自真心和激愤,说得那叫一个慷慨激昂。
恍惚之间,他仿佛回到了上一世刚进入体制的时候,面对那面无比高尚的旗帜,举起右拳的庄严宣誓。
那时候,他也是拳拳之心,可昭日月!
只不过现在...
他只能对着郭朴甄讲讲道理了。
李随封在他最后一句说话的时候,吓了一跳,赶紧小声:“过了,过了!”
“说得好!”
与李随封的话同时响起的,却是一个苍老的声音。
张浪抬头看去,就见到二楼客房的走廊上,一个身穿青色棉布长袍,头戴一方儒巾的老者对着自己拊掌大笑。
张浪不好意思笑道:“老人家过奖了,不过有感而发。”
“好一个有感而发,此言煌煌,当饮三杯!小兄弟,你若是不嫌老朽唐突唠叨,可否上来与老朽一起喝上两杯?”
老者直接开口邀请张浪。
张浪看着老者,总觉得他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老人,说不出来的一种亲切感。
他笑道:“前辈邀请,晚辈回之不敬,我便和老人家一起喝上两杯,不过...”
他将小黑从桌下扯了出来:“我家的恶狗在外恐怕伤人,请老人家允许我带他一起去,省得他在外咬了人,那就不美了。”
老者深深地望了张浪一眼,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好好好,那就一起带来喝酒吧。”
张浪对李随封道:“宗主,这后续的事情你看着安排吧,我只有一个要求!”
他压低了声音,声如金铁道:“杀鸡,儆猴!”
李随封点头道:“老弟放心,我也正有此意,不过...那个老人家,我竟然看不透他的虚实,你确定要去?”
张浪嘿嘿一笑:“有酒白喝当然要去了,是不是,小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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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呜!”
小黑连连点头。
李随封看了眼小黑,笑道:“那好,我安排这娃娃吃点好的,再着人给他洗个澡,你放心去吧。”
张浪点了点头,抱着小黑就上了楼。
李随封则是去让驾车的弟子吩咐后厨,而自己则是前往小镇巡捕房找官家去了。
一下子,整个客栈大堂之中,就只剩下了一脸绝望的三人,以及那个小孩。
小孩跳下了板凳,走到了郭朴甄身边,蹲下来,嘻笑道:“你刚才是想杀我是么?”
郭朴甄缓缓转动了眼珠子,随后他脸上的绝望就被惊恐所取代!
只见小孩手指上竟然出现了一层薄如蝉翼的手套!
小孩子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两指点中了郭朴甄的一处穴位,然后用仅能两人听到的声音道:
“这一指没有其他作用,只不过,你接下来受到的任何痛楚都会放大千倍!”
“但是你放心,你绝对不会晕过去,更不会痛得喊出来...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一个哑巴了。”
郭朴甄不断地吸着凉气,喉间却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他惊恐万分地看着这个刚才如同小鸡一般的孩子。
他...竟是至少四变以上的玄修!
小孩子站起身来,看向了二楼老者房间的方向,皱鼻低声道:“这老家伙不在中京待着,来南疆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