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佳茗教他,“你先戳个洞,把里面的汤汁慢慢吸完再咬。”
徐佑廷听她的,一连吃了六个,最后又喝了满满一碗汤才意犹未尽地放下筷子。
韩佳茗也吃得差不多了,可是她舍不得浪费,慢条斯理地吸溜面条。
一根一根的吸溜,慢慢吃,一根都不想浪费。
听见徐佑廷搁筷子的动静,她嘴上吸溜的动作没停,抬眼看向他,眼神揶揄。
徐佑廷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把面前光亮的碗推到一旁,道:“我同意了。”
韩佳茗咬断嘴里叼着的那根面条,直起身子看他,“那咱们签个契?”
徐佑廷:“你担心爷赖账?”
“我不是不信任你,我是不信任别人。”
徐佑廷不解地看着她。
韩佳茗解释道:“哪天我买个贵重的首饰来带,别人说我是偷的怎么办?有这契书为证,我挣了银子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她这里没有纸笔,徐佑廷把她带去了自己的院子。
她说一句,他写一句。
“……三年后,徐佑廷放韩佳茗出府,两人互不相欠,各自安好。”
笔尖一滴浓墨落下,在宣纸上晕开拇指大小的一坨。
韩佳茗见他顿住,抬头对上他看过来的目光有些心虚地道:“我们本来就是个错误,你忍心要我一辈子困在幽兰院孤独老死吗?”
“……你出去后难寻好人家。”
在徐府,至少他会护她安稳。
韩佳茗不以为意地笑道:“能遇到欣赏我的人当然好,遇不到也没关系,我自己有银子傍身,再开几个铺子,买几个下人,自由自在,岂不快哉?”
她脸上的豁达不是装出来的,徐佑廷不禁想,如有这份豁达那日又怎会寻死?
“来来,重新写。”韩佳茗抽走他笔下洇了墨汁的纸拿了一张新的纸张放他面前。
徐佑廷没有再多想,低头一挥而就。
一式两份,两人都签了字摁了手印。
徐佑廷看着纸上那端秀的字迹,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问道:“念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