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的面色倏地一暗,眉宇间聚拢起一抹不悦:“你胡说八道什么,奴婢在老夫人身边多年,一言一行皆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怎么可能害她,对我而言又有什么好处?”
江念薇浅浅一笑:“小红姑娘,我可是什么也没有说啊,你怎么就安在自个儿的身上了。”
床榻之上,胡母微弱的声音适时响起,伴随着几声断断续续的轻咳,她勉力说道:“小红,不得对三娘无礼,我们府中,应以和为贵,莫让误会伤了和气。”
但此时她的心中已经有所猜疑。
小红默默地立于一旁,面庞上凝结着难以言喻的沉重,唇瓣紧抿,再无一语
大夫凝重说道:“观老夫人此刻之态,病势已沉疴难返,吾等虽欲全力救治,却没有十足把握。”
姜念薇召来这群医术精湛的大夫,其心所图,非为救治胡母之疾,实为让胡母相信自己是中毒。
至于如何治疗,她自然有其它的法子。
姜念薇微微颔首:““诸位大夫,但请施展所学,尽力而为。”
此刻,胡浩匆匆赶来,看到奄奄一息的亲娘,跪倒在床榻边,紧握住母亲那双虚弱无力的手:“母亲,你早感不适,为何不早些请大夫?”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这些大夫会好好医治我的。”
胡浩却顿觉狐疑,“往昔皆是张大夫亲诊调理,为何今日请来这些大夫?”
胡母目光转向一边,轻叹一声:“此事缘由,就让三娘来细细为你道来吧。”
姜念薇向胡浩请安之后,便将事情缘由告知,“胡大人,经大夫仔细诊察,老夫人之疾,非病邪所侵,实为毒物所害,一开始的治疗方式并不对,老夫人的病自是久治不愈。”
胡浩眉头紧锁:“我母向来宅心仁厚,怎会无端遭此毒手。”
“这些小女便要细细询问胡大人了,不知老夫人是何时开始生病的?”
“大概是我出任林州巡抚之后的几月之后,家母忽现微恙,起初仅是轻微呕吐,我还以为是水土不服,谁料病症竟悄然加剧……”
姜念薇心中大概明了,这些肯定是陆庸的好手笔。
知道胡浩向以孝道为重,便勾结小红偷偷下毒。
送上灵芝后,再停止下药,如此病症便会有好转,营造出灵芝可以治病的假象。
这些年,下药的分量有所掌控,但胡母年事已高,这长年累月的慢性毒害之下,即便未至油尽灯枯,亦是元气大伤,如今已是摇摇欲坠。
但她知道这一切不能明说,只能提醒胡浩:“大人,如今你需得好好查查老夫人身边的人,免得老夫人再受迫害。”
胡浩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你说得极是,是我疏忽了,母亲含辛茹苦,耗尽心血供我读书求仕,我岂能让她在晚年还遭受丝毫伤害,此事我必亲自彻查。”
转身他便喊来了府中的护卫:“先仔细搜查老夫人近身侍奉的那几位丫鬟的居所,务必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小红心中庆幸,幸好砒霜已经用完了,应能躲过这一劫的搜查。
大夫开了药方,姜念薇看过之后,又在其中加了几味药,亲自用灵泉水煎煮。
再加入从空间兑换的解毒特效药,她心中暗自估算,至少有八成的把握能让胡母好起来。
胡母与她非亲非故,却见她一直在身边侍奉,心中不由动容。
“三娘啊,实在想不到你竟能做得这个份上,辛苦你了,我知你心中必有所求,今日你但说无妨,无论何事只要力所能及,老身定当全力以赴,助你一臂之力。”
姜念薇小心翼翼地喂她喝完药,摇了摇头:“老夫人,小女无所求,只是每当望向您那慈祥的面容,便不由自主地忆起了远逝的外祖母,当初她和您一样中了毒手,此事让我郁结于心,如今能救您,也是了却我的遗憾。”
胡母不由自主地叹息,三娘的人品性情均是上佳,若是此等女子可以做她孙媳妇,倒也是不错的选择。
她轻抚胸口,几声细微的咳嗽声后,竟觉周身气息顺畅了许多,不由问道:“不知……三娘是否已觅得良缘,许了人家。”
姜念薇倒是没想到这老夫人竟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不瞒夫人,其实三娘早有婚配,只是夫君在外征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