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莞然很快便听闻,百里赫不来看自己的孩儿,反而整日在温黛黛的宫中逗弄她收养的女婴。
“岂有此理,这孩儿才是他的亲生孩子,太子殿下怎么会,怎么会……”
她挣扎着要起身,身旁的婆子说道:“娘娘,您刚生产没有几日,还是不要下床随意走动。”
“本宫如今已经觉得好多了,替本宫梳洗打扮,本宫要求见太子殿下!”
这一胎,伤了她的元气,她一下地,便感到身下一阵刺痛。
心中恼怒更甚,自己为了百里赫吃了多少苦头,生下这个孩子,他倒好,开始嫌弃起她来了!
孟莞然怀抱稚子,步履匆匆,心绪万千,本欲轻启太子殿那扇雕花木门,却猝然被一位老练公公的身影拦在了门外,他的声音里带着犹豫:“娘娘,殿下他……此刻或许不便。”
“让开!不要挡路!”
孟莞然顾不得那么多,直接抱着孩子冲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却是相当扎眼的一幕,温黛黛抱着孩子,正满脸宠溺地摇晃着手中的拨浪鼓,清脆的铃声与孩童的笑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和谐却让她心如刀绞的画面。
好似他们才是一家三口,她抱着的这个孩子,就像是一个笑话。
她这才缓缓开口,“殿下……”
“哦?是太子妃啊,怎的此刻亲临?这孩子尚幼,怎经得起这外头的凉风习习,你该多加小心才是。”言罢,那话语虽带着关怀之意,细听之下,却满是疏离与敷衍。
“殿下,臣妾怀中所抱,正是您血脉相连的亲骨肉。”
“你这说的什么话,孤自然知道!”
她声泪俱下:“那您为何不来看望臣妾与稚子?”
温黛黛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轻笑了一声:“太子妃娘娘,不在寝宫好好休憩,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放肆!”她轻斥一声:“本宫之事,岂容你等闲言碎语,肆意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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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腾起一股难以遏制的冲动,正欲跨步向前,给那位不识趣的女子一番应有的教训,却猝然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啼哭声绊住了脚步。
那哭声,源自温黛黛怀中紧紧搂抱的女婴,它如同春日里骤起的雷鸣,瞬间打破了周遭的宁静。
温黛黛的目光温柔如水,轻轻落在哭闹的婴孩身上,手轻触女婴粉嫩的脸颊,口中低吟浅唱般地安慰着:“若宁,别怕,你爹娘不要你啊,我要你。”
她的声音,渐渐安抚了女婴焦躁的情绪。
孟莞然站在一旁,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女婴挥舞的小手吸引,那小手在空中胡乱抓挠。
就在这不经意的一瞥间,她隐约瞥见了女婴掌心间一抹熟悉的黑痣。
心中顿时翻涌起惊涛骇浪,她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那个孩子,她分明已安排妥当,让心腹婢女处理了一切,为何此刻会出现在这里,还如此鲜活地哭泣着?
这一定是个巧合,她努力平息着心中的波涛,对上了温黛黛的双眸。
温黛黛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她:“太子妃娘娘,是妾身错了,殿下,您应该去太子妃的寝宫,不应该留在这里。”
随后,目光又落在了男婴的身上:“这孩子啊,长得可真像太子,简直啊,一模一样。”
这句话,让孟莞然心中一颤,莫不是她已经发现了什么?
百里赫盯着男婴,“这小孩能看出来像谁吗?我怎么看不出来。”
孟莞然莫名地感到心虚,特别是看向那名女婴,其实她与百里赫长得十分相似。
本想来兴师问罪,现在反而像是吃了鳖似的,不敢再说一句话。
明明她将一切都安排的天衣无缝,怎么会出了这样的差错。
“太子殿下,不如让若宁和小皇孙一起养大,也好给小皇孙做个伴。”
孟莞然已经什么也听不进去了,抱着孩子落荒而逃:“殿下,臣妾身体不适,先退下了。”
布局既定,姜念薇轻挥素手,遣使悄然而至侯府,密告冷诗芸:“棋局已布,时机成熟,可启帷幕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