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却让汪公公跪地请罪。
“请陛下恕罪,奴才当真没有啊!是奴才多嘴了,请陛下责罚。”
“奴才只是想着俪妃娘娘这一年来受过的苦楚颇多,如今难产带来的亏虚还没有休养好,又骤然丧母,眼见着是艰难之时,若是再离开了鸣玉公主。”
“奴才怕俪妃娘娘承受不住,影响了身子,毕竟俪妃娘娘还患有心疾…”
汪公公嘴上说着请罪,但后续为俪妃陈情的话一个字也没少说。
他一边说着,一边绷紧了脊背,不敢掉以轻心,就连语速都恰到好处的适宜,既可以陈情,又不惹人厌烦,还方便景文帝打断他。
但是景文帝一直都没有打断,汪公公渐渐放下心来。
“主要是奴才担心俪妃娘娘心疾加重,会耽误伺候陛下。”
“毕竟奴才听说这心疾严重,便会影响一个人的神智,甚至是言行举止,怕俪妃娘娘因为心疾,在伺候陛下时再有失礼之处,惹得陛下不快。”
汪公公接二连三的说着,名义上是为景文帝着想,实际上都是在为俪妃娘娘方才的不恭敬、冒犯而找理由。
晚膳时,他和小海子守在外间,内室的争执他虽然没有听太清,但是他作为一直伺候景文帝的知情人之一,可以将俪妃娘娘的话猜个八九不离十。
在那样大逆不道之言出口以后,景文帝都能不责罚俪妃娘娘,甚至在离开永寿宫后还选择折返。
由此可见景文帝根本不是真的动怒,他只是需要一个台阶。
这个台阶俪妃娘娘不给,他来给。
总归,是景文帝愿意宠,他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也讨个陛下的好。
“……”
景文帝沉默着,没有回应汪公公说的话,让汪公公心里有些七上八下。
半晌。
景文帝大致看完了手中的起居注,又将册子放回原位,倚靠在龙椅上,从容慵懒地抬眸看汪公公。
不夸不贬地说了一句:“老滑头。”
汪公公脸上刚要挂起笑,只听到景文帝下一句话,让他后背冷汗涔涔。
“孤不喜欢奴才话太多,不要自作聪明。”
“……”
“奴才知罪,请陛下责罚。”汪公公以头抢地,浑身汗毛直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