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文帝接过,轻柔地把明媚儿额头汗珠擦掉。
余光所及她青紫交加的手。
已经半月了,看起来还是惨不忍睹。
景文帝兀然想起,床榻之间这双手放在自己身上时,白皙、细嫩而富有光泽。
情不自禁地扶起她的一只手,细细打量,如今布满伤痕。
“陛下,夏太医说明姑娘的手骨有轻微骨裂,需要上夹板固定,以便更好恢复。”
“夏太医已经回太医院制作夹板了,最迟明日清晨便可以用上。”
景文帝眉头轻蹙:“女侍医为何不提早给她治疗?”
如今骨裂受伤都过了半月,再上夹板,那之前岂不是每日用手都要承受裂骨之痛。
有没有落下后遗症都不好说。
“女侍医治疗过,但…明姑娘被禁足,女侍医只能进乾清宫一次,便是初次看伤那次。”
“后面便不可再来半步,东西也绝不允许传递。”
“故而一直延误着…每日只是正常走太医院的诊案敷草药,喝药罢了。”
汪公公看着景文帝脸色越来越差,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直至如蚊蝇一般。
只是哪怕声音再小,在这宁静的夜晚都显得突兀,况且景文帝从**武、耳力非凡。
“孤说不要废人。”
“你拿孤的话,当耳旁风?”
景文帝声音极其平稳,不见一丝情绪波动,但吓得汪公公几乎魂都要飞了。
陛下曾经灭人满门时,就是如此下的命令。
“砰——”双膝跪地的声音刺耳。
“是奴才办事不利、奴才知错,请陛下责罚。”汪公公跪地磕头,快四十岁的人了,害怕起来脊背都微微颤抖。
“陛下…”明媚儿再次出声,吸引了景文帝的视线。
他的眼神落在她脸上,不知何时,额头又冒出了细密的冷汗,神色非常痛苦。
“别吵。”
“滚。”景文帝冷冷地又吐出一个字。
汪公公行礼谢恩,连滚带爬地跑了。
出去被冷风一吹,浑身冰凉,原来不知何时,衣衫都被汗浸湿了,又拿衣袖擦擦额头上的汗。
禁足,不单单是控制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