蔸娘又一次假模假式地点点头,放空了自己两秒钟,但看上去好像在思索、消化长辈给的这句话,然后才回答:“好啊,那我再想想……那也得成绩先够得着再说嘛。”
班主任苦恼地揉了揉眉心,叹着气,字里行间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你是个很聪明的小孩呀!应该学着做规划,要为自己的未来做准备,要做长期的规划,不能说考个什么分数、想去哪里,就算了,随随便便的。”
蔸娘还是点点头,眼睛里充满了真诚,但是眼睛却没有聚焦在任何地方。
班主任还是不太放心,又嘱咐了一句:“要听进去哦,不要点头就算了。”
蔸娘还是点了点头,只是加了一句:“好呢。”
黎黎的提议可操作性确实不高。
已经过了三四个月了,她们每天晚上还是三个人一起回家。
最大的变化,不过就是梁硕偶尔也会大胆地挤到他们两个中间,把蔸娘跟石小鹤给隔开。石小鹤还是一如既往的想要粘着蔸娘,但蔸娘对她依然还有着戒心,不太愿意跟她太亲近。
所以梁硕插到她们中间时候,她会向梁硕点点头,表示一点含蓄的感谢。
人对环境的适应能力是很强的,高强度的复习和考试,一开始虽然很累,但是到目前为止,蔸娘也找到了一个可以在忙里偷点闲的平衡点,好让自己不要在压强过大的环境里情绪崩溃。她偶尔会在下午,一角三角形的金灿灿的太阳光,落在她的桌子上的时候,抬起脑袋放空一会儿,让自己想想奇怪的东西;比如丧尸虽然要吃人,但是肉是不是会堆积在食道下面,毕竟身体其他地方已经停止了功能,开始了腐烂。
这个问题不会有答案,也没有对错,于是只是让她感到片刻轻松。
在放学的夜路上还是会看见那个男生。似乎是介意在不熟识的人面前和蔸娘说话,于是他们之间的打招呼方式,又回到了一开始的对视一眼,最多也就是点头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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蔸娘在家里的时间越发少,似乎只是一个宾馆,唯一的作用就是睡觉和洗澡,吃饭都常常没发在家里。母亲为了不打扰她上学,允许甚至主动帮她在睡觉时候把门关上,父亲大概是终于意识到这个氛围,应酬归来之后也不再太过大声,很少出现吵吵嚷嚷的情况。
不用再分出太多精力去照顾家里关系,倒是轻松了一些,能够心安理得地逃避,虽然让她有些心虚,有些不适应。但是学业生活又实在忙,这个理由也算心安理得。
天气开始变凉,蔸娘把长袖的校服从柜子下面翻出来,校服里穿的衣服也开始从短袖变成长袖。
她和石小鹤、梁硕一起回家,但是路上几乎都那没有聊过什么话题,大多数都是石小鹤在有的没的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比如学校里附近那家小串店好吃,班上哪个同学她们认不认得,有什么奇怪癖好。梁硕一般都像是没听见似的,就继续和蔸娘并排走着。
因为和她们一同回家,蔸娘很久没有往那条捷径的小巷子里走。
那天下了一点雨,入夜之后空气又湿又冷,下课回家的时候还起了风,雨势更大了一点。蔸娘双手把着伞柄,小心不让伞被吹得掀起来。伞总是砰在一起,她们三个总是一路走的距离也分开了一些,石小鹤难得没有缠上来,和蔸娘没有了什么肢体接触,但是还是时不时说点话,提一嘴今天雨大风大。
一阵风吹来,蔸娘的手凑巧没有很稳,伞往后翻了一点,雨水随着风弄了蔸娘一脸,冰凉凉的,细细密密的水珠挂在蔸娘前额的头发丝上,惹得她下意识闭了闭眼睛。
等到下一次睁开眼睛,她眯着眼看到了远处在雨里,没有撑伞也没穿雨衣,跑进了那条小巷子里的那个男生。
他依然留着那个寸头,在冷飕飕的深秋夜晚他穿得有些单薄,让蔸娘看的都觉得冷。
他的衣服被雨水浸得湿透,光线很暗,但是蔸娘还是敏锐地发现了不对劲,一大片被雨水稀释过的红色血迹黏在他的衣物上,仔细看才会觉得触目惊心。他跑得很着急,好像在逃避什么。
街头古惑仔会出现这种情况并不少见,为了给大佬做事,或者满足自己的某个目的,而去劈人,也总会有人为了满足他们的欲望而来找自己,或者报复。他们的天平更加简单易懂,总要维持两边平衡,一报还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