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张梦阳这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青年,饱受现代文明的熏陶,于这等誓言也就是随口说说,哪里会将这些真的放在心上?
但戴宗见他说得郑重,心下也很是宽慰,觉得自己苦心孤诣地在北国来回寻找于他,终于有了结果,重回泰山岳庙中过那清心寡欲的修道生活,似乎也指日可待了。
条件也谈好了,誓言也立过了,接下来便要往汴京进发了。骡车已被摔得散了架,那匹骡子也已没多大用处了,便由着它自去闲逛吃草,不再管它。
戴宗虽知道远近有几座很大的浮桥,可以通到河对岸的滑州、灵河、阳武等地,可此处的河上多有来往穿梭的官船、商船、民船等,实没必要绕那等没用的路去打桥上过。
他们很容易地在河上招过了一艘打渔船,谈妥了价钱,便迈步跨入了船里,由渔夫掌着舵,顺着水流,摇摇摆摆地渡过对岸去了。
……
渡过了黄河,他二人经过了滑州、韦城、长垣,最后到达了陈桥。由陈桥再往前不远就可到达汴京了。
地近大宋京师,市镇人烟显得极是稠密,偶尔从村镇上经过,还会看到集市或者庙会之上百货杂陈的摊贩,五花八门的戏曲杂耍,以及摩肩继踵的人群,其繁华扰攘的程度,实是远胜大辽。
可是这样一个人口众多,熙熙攘攘的富庶国度,居然在和地广人稀的大辽接战之时屡战屡败,实在是令张梦阳觉得不可思议。
一路之上,张梦阳有一搭没一搭地向戴宗询问些与梁山英雄事迹有关的事情,也会问些关于李师师的或真或假的传闻,戴宗对他的提问,但凡是知道的,也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张梦阳一边跟他闲扯,一边暗自筹算着脱身之计。可是从滑州到陈桥的一路之上,他却没想出一个可行的计策来。
这倒不是由于戴宗把他看得甚紧,而是他始终没有找到恰当的可乘之机,假如在没有十足把握的情况下悄悄地溜走,以戴宗神行法功夫之深,张梦阳知道无论自己往哪个方向逃,都难以彻底地逃脱他的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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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脱不成不打紧,可若让他再次警觉起来,再想要摆脱他可就是千难万难了,说不定还会立即惹来杀身之祸。
张梦阳左思右想,觉得若不要了戴宗这厮的性命,自己无论如何都难以干净地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