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室自燕京启程的日期已然敲定,入汴的日期也已经定下,可是,萧太后对于让张梦阳南下前往刺杀娄室的打算,却又莫名其妙地摇摆起来。
“万一他刺杀娄室不成,反为所害怎么办?”
“就算侥幸刺杀娄室成功,他难以全身而退,又怎么办?”
“如果他果真是金人,一去不返呢?”
萧太后为此一再地自责道:“荒唐,荒唐,实在是荒唐,如果他真是金人,就该果断地想辙除掉他,一去不返,又有什么可惜的了?”
她抬起玉手,在自己光洁无暇的额头上拍了拍,自言自语地道:“……我……我这是怎么了……他比我小那么多,这……这怎么可能?”
“姨娘!”
小郡主的一声呼喊,立时把萧太后从烦乱的心绪当中拉扯了出来。
“莺珠。”萧太后看着她说道:“今天又跟你三保舅舅他们到哪儿去玩儿了?”
“没有,舅舅和张梦阳他们到西北的山里面打狍子去了,我这几天跑得乏了,便没有跟他们去。”
“那也好,坐过来跟姨娘说会儿话吧!”
于是,娘儿两个围着一盆炭火,喝着俘虏来的黑达旦部奴隶煮好的奶茶,亲亲热热地聊到了一起。
说着说着,两人都不自觉地把话题聊到了张梦阳的身上。
“莺珠,我们令他前去刺杀娄室,前途如何,实在是难以逆料。这几天姨娘我细细地想来,我们派他前去行此大险,是不是有欠考虑之处?”
萧太后通过这些时日的观察,早知道她和张梦阳之间的情意非比寻常,只盼自己把这话说出来,她会顺着话音说出一些回护张梦阳的话来,自己也便就坡下驴,把命张梦阳行刺娄室之事做出暂且搁置的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