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的是他也希望兄长能为了他,也愿意付出那么多。
但他其实丝毫不愿意看到兄长受伤受累,他想要兄长安好。
就像那日在夕阳之下,他们仿佛真如一对平凡兄弟那般,坐在马背上悠闲漫步,畅想平凡但充实美好的未来。
他怕这样的兄长为了别人而对他淡漠,怕这样的兄长忽有一日意外离他而去。
热泪随着思绪滚滚而下,落得周立寒有些猝不及防,“哎...我都还没骂你呢,你这就开始掉豆豆,我还怎么接着说哇。”
“兄长尽管说好了,反正我已经在哭了,不怕接着哭。”周庭霄瘪着嘴角,泪眼汪汪地瞅着她说。
周立寒给他逗破功了,噗地笑出来:“你还好意思接着哭啊,男子汉大丈夫,眼泪金贵的很哎。”
“是金贵,所以我只在兄长面前掉眼泪。”兄长笑起来很好看,但笑的对象是他……周庭霄的哭腔更明显了,奶奶的鼻音满是委屈。
周立寒笑得更大声了:“你在想什么啊,他俩一个是我的青梅竹马、恩人长辈的女儿;一个是我理应追随服从的上司……但只有你是我的至亲弟弟啊。”
一席话成功让周庭霄止住了泪。但他听完不止有被解释和肯定的喜悦,还隐隐嚼出些潜在的意味。
青梅或上司,都不是至亲,都有加深关系的可能。
但至亲弟弟——
“我怎么会冷落你啊。”周立寒语重心长,令她暗暗震惊的是,此时自己心里,竟然没有诸如“在你家人来找回你之前我哪敢冷落你,我是不想要补偿了吗”之类的初衷想法。
她不确定他如今的情感发生了怎样的变化,不确定他到底是不是受到之前她和陈瑰意、和乐台的流言影响。
不论现在的他到底在想什么,她都要预防他未来会想什么、可能会控制不住做什么。
不论她日后是否进京为官,她与他之间若当真产生不应有的感情,都极有可能双向反噬,阻碍两个人的前程。
她赌不起。
周立寒说:“这样,我向你保证,不论未来发生何种变故,不论你我将来是否仍可居于同一屋檐下,我永远将你视作与血亲同等重要的至亲,我永远是你的至亲兄长。可好?”
这话由她说出,确实是她对他的保证。
可是周庭霄听到的,同样也是她对他的约定,和……约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