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巨大的爆炸声彻底唤醒了水州城。
当然梁山精锐大军兵临城下,大部分人或许是彻夜不眠的,也就不存在所谓的唤醒了。
王烨在远处看着爆炸的城头,有种提前进入火器时代的错觉。
当然是错觉,实际上火药武器对现在的宋朝并不算跨时代的发明。
世界上最早的管型火药武器,就是宋朝的“突火枪”。
《宋史·卷一百九十七·志第一百五十·兵十一·器甲之制》中有记载:“开庆元年,造突火枪,以钜竹为筒,内安子窠,如烧放,焰绝然后子窠发出,如炮声,远闻百五十余步。”
开庆是南宋理宗赵昀的第七个年号,开庆元年,就是公元1259年,也就是百多年后的事情,那时候国家兵工厂已经开始大规模制造突火枪了。这种突火枪最远射程一百五十米,有效射程一百米,其威力不如现在的突击步枪,但比一般的微冲有效射程要远得多。
宋朝还发明了火焰喷射器,那种东西是宋军制式装备,名字就叫“猛火油柜”,也就是微缩版的喷火坦克,这在《武经总要·前集·卷十二》中有详细记载:“以熟铜为柜,下施四足,上列四卷筒,卷筒上横施一巨筒,皆与柜中相通。横筒首尾大,细尾开小窍,大如黍粒,首为圆口,径寸半。柜傍开一窍,卷筒为口,口有盖,为注油处。以力蹙之,油自火楼中出,皆成烈焰。中人皆糜烂,水不能灭。”
甚至还有毒气弹:“有放毒药、烟球法……粪炮罐法,用狼毒半斤,草乌头半斤,巴豆半斤,皂角半斤,砒霜半斤,砒黄半斤,入镬内煎沸,入薄瓦罐容一斤半者,以草塞口,炮内放以击攻城人,可以透铁甲中,则成疮溃烂。放毒者仍以乌梅甘草置口中,以辟其毒。”
对比一下,王烨这种拿投石车扔炸药包的事情,实在算不得高明。
按照《水浒传》的描述,则要魔幻的多,比如凌振的火炮可以发射三四里那么远,并且还立功挺多,比如火炮炸死袁朗和包道乙,那明显是现在火炮雏形才能达到的效果。
现在的投石机和炸药包的组合,只能算是一种不伦不类的一种尝试。
真正意义上的火炮现在还在研究,短时间内恐怕是用不上了,甚至在钢铁产量没有突破的情况下,能做多少炮也是未知。
而之所以选择炸药包而不是手雷,是因为王烨只记得黑火药配方,毕竟非专业人士,能记得一硫二硝三木炭已经很不错了,自然不会记着硝化棉,硝酸钾什么的配方。
黑火药的威力有限,手榴弹这东西能不能达到预期效果也不好说,毕竟装药量有限。要知道手雷的杀伤主要靠碎片,弄不出那种合适的铁片,如果一炸只是两半的话,杀伤力实在有限。
炸药包才是王道,炸药包的杀伤主要就是冲击波,火药爆炸从固态到气态膨胀比例很大,会形成很强的气浪冲击,包括声音也是一种杀伤,如果外面再包着碎石的话,整体物理杀伤半径也不错。
威力不够,就用量来凑,只要装药量够多,剩下的都是小问题,如今的炸药包威力就很不错。
砰的一声,炸药包落在城墙上,方圆十步范围内,断臂残肢乱飞,还有七窍流血的,死状极为凄惨,堪称寸草不生。
就是范围稍远的地方,也不安全,巨大的声音会震得人耳鸣眼花,晕头转向的,甚至有些耳朵已经开始流血。
如果只是一个炸药包的话,还好,可是梁山有挺多炸药包,就炸个不停,基本上南面城墙从东到西八百步的位置,隔个二三十步一个,基本上被炸了一遍。
而这种只能挨打,不能反击的局面,对士气的影响极大,或者可以说守军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
爆炸声在水州城南城墙上,此起彼伏,对水州城内的守军来说,这简直就是催命的魔音。
每一个炸药包的爆炸都能带走十数人的生命,正常来讲,投石车也是攻城威慑,可投石车的威力,远远没有炸药包来的这么立竿见影。
尤其那种看上去无碍,跑着跑着突然口鼻流血,然后倒下,端的是让人人心惶惶的。
梁山前军,并没有急着攻城。而是有条不紊的填着护城河,虽然搭梯子也能成,但是如果城墙上不骚扰的话,直接填护城河也不算太费劲。
对韩世忠来说,升军衔只有一种途径,就是以较小的伤亡拿下水州城,所以韩世忠对低伤亡有很大的执念。
或者说这是王烨的执念。
梁山一直以来抚恤都给的很高。一百两白银的抚恤金,已经是已经接近这个时代的天花板了,梁山以精兵低伤亡换取精锐部队的战斗力,也是所有头领都认可的既定方略。
当然就是不认可,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都已经这么做了这么长时间,改都不好改的。
一支军队的灵魂很大程度上是受最开始军队建设者的个人气质影响的,王烨在梁山成军的过程中影响很深,他从最开始就定下了成军的基调,就是以高福利高战力换取低伤亡的战斗结果。
小主,
所以梁山打仗拼命可以,但是要划得来,能保命还是要保命的。
“砰!”
“砰!”
“砰!”
“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