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都明白,和光同尘,诸事光明是成不了大事的,有光自然就有暗,总有些拿不上台面的事情,是要去做的。”
“主公实际也是知道的,昔日闲聊时,他还说等事成,要建一情报特务机构,类似东京皇城司,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做锦衣卫。”
“只是主公这人待人以真,为人又有些仁善,不想对自家兄弟做这些事,总觉着这种都把自家兄弟当坏人看的事情,不太好。
“想古往今来,哪处大臣家中没有皇帝的探子,只是他总是以如今时机未到,推了罢了。”
许贯忠顿了顿,看着李助,目光诚恳,说道,“所以这般事,等主公准备好了再做可好?”
李助沉默良久,开口说道,“如今已不都是兄弟了,朝廷降将,收拢的山寨头领,哪里都能光风霁月,一团和气了?等烨哥儿?他何时才能准备好?”
“那这事也该由主公决定做不做!”许贯忠寸步不让。
李助到底是明白这事自己做的出格了,“此事我自会跟寨主做个交代。”
说完不待许贯忠说话,草草一拱手,就离去了。
待李助走后,许贯忠沉吟半晌,在自己的本上写写画画的,忙碌许久,三更鼓响,许贯忠才抬头,活动了下手腕,然后朝角落处喊了一声。
“朱琼。”
“小的在!”出来的是个二十五六青年人,长相平凡普通,颧骨偏高,鼻梁略平。
“你曾经是东京的御龙弩直,能活到今天,你应该是明白咱家寨主宅心仁厚之处的。”
朱琼跪地说道,“小人自然是明白的。”
朱琼正是当初在东京奉梁师成之命刺杀王烨的御龙弩直,当初到了梁山之后不久,就被许贯忠要走了。
小主,
估计王烨都已经忘了这么一个人了。
“山寨头领自然都是好的,咱们先假定他们都是好人,人性本善吗,人心还是要光明的。”
“军师说的是。”朱琼说道,心中是不是信就不好说了。
当初在永静军,杀难民立威的时候,军师可不是这么说的。
“对了,让你去查的监狱里面怎么样了?”许贯忠问道。
许贯忠做事,不像李助那般无忌,王烨临走之时,就已经发现了梁山吏治的问题,作为一个曾经了解过清末吏治有多黑暗的穿越者,也明白这个时代底层小吏酷毒的人,王烨对许贯忠的交代是监督梁山体制下的吏治。
朱琼说道,“不太好,凡是进入到监牢之中的囚犯,多被狱吏勒索,不给的也多有刁难。”
“咱们死的每一个囚犯,都要验尸追责,还有这般事发生?”许贯忠皱眉问道。
王烨说收税和监狱是世间最恶事,自己还不信,不曾想还真是。
“多是些小手段,比如伙食上克扣,比如牢狱的安排上,还有用刑手段上,再加上恐吓,只这些就足够勒索到钱财了。”
“若是勒索不到,难道不要用来做娃样子的吗。”
朱琼说道,“自然是要的,只是咱们关的也多不是冤枉的。”
对比东京牢狱,这里已经是极好的存在了。
“还是要把牢狱和临时羁押分开,寨主说过,县衙想迫害百姓太过容易,就是丢了东西,都能把全村的人都做嫌疑犯抓进牢里炮制···”
朱琼没有接话,心中是有些不以为然的,这百姓本就是···
“这事回头我跟赵知州说,今日再交代你一句,盯着吏治就好,不能抓人,不能用刑,只看看就好。如果你犯了错,大概是没机会改过自新的,可明白了!”
“小人明白~”朱琼磕头。
“以后莫要自称小人了,寨主给你许了正九品上:仁勇校尉的军衔,以后称末将,标下都可以的。”
“谢寨主恩德,谢军师提拔!”朱琼再次磕头。
“且去忙吧~”
朱琼走了,许贯忠看着自己密密麻麻的小本本,半晌,叹口气。
道阻且长,且走着吧。
除了吏治,高丽半岛局势之类,还有一句颇为突兀,“三月二十六日,李助骂我王八!”
唉,我梁山军师,咳咳,宽厚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