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只是在等。”
只有在自己的基因之父与君王面前,狼主的声音才会夹杂在嗫嚅之中。
【等?等什么?】
“解药、真相、解决办法……或者其他……”
【不会有的。】
【那是永冬的新芽,是长夜的日光,是逃兵的勇气,是永远都不会出现的东西,我们不用期待奇迹,也不用期待诺言。】
狼王站起了身,他比自己最魁梧的子嗣都要高上太多,所有的太空野狼都在远远的列队等候,敬畏着基因之父的伟力,只有站在他身边的狼主艰难的抬起头,苦恼于自己的困惑与迷茫。
“我们曾经变成过这样,大人……我还记得……”
【我也记得,约林,我记得所有事情,我记得那些被诅咒的名字,他们曾经与我们亲密无间,并肩作战,但他们失败了,他们没有承受住这股力量,现在,它们只能在芬里斯的黑夜中徘徊,成为彻头彻尾的怪物。】
【我也知道,不是曾经,这也是未来,凯尼斯螺旋给了我们力量,狼的咆哮在我们的血脉中翻涌,让我们能够在群星间赢得数之不尽的战争,但当我们无法驾驭它的时候,它决定反过来咬我们一口,难道就是什么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情么?】
这话语让约林有些颤抖。
“您……都知道?大人?”
黎曼鲁斯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露出了一种裹挟着讽刺与苦涩的笑容,他看向了自己的狼主,看向了第十三大连的主宰,他曾经的持盾侍从,他一直以来最信任的人,哪怕直到诸神的终焉,他都会选择坚定的站在自己这一边。
【每个军团都有自己的诅咒,约林。】
【在这个该死的世界上,没有人是能无忧无虑的,唯一的例外就是那些蠢蛋。】
【我的每一个兄弟都是如此,他们就像是我一样,我们的血脉给了我们的子嗣以强大到非人的力量,但这份力量并不是免费的。】
【每一个军团,都有着一种通向最阴暗未来的可能性,如果有些军团看起来是如此的完美与无懈可击,那不过是它们的灰暗被小心地隐藏了,又或者,干脆被背负在了一个人的身上,那是最危险的。】
【所以,全父才会需要我们,需要我们这群刽子手,因为糟糕的事情可能会在任何一个军团中出现,所以饮血的铡刀必须时刻光亮如新,毫不留情。】
【只有我能做到这一点,我的兄弟们,他们太过于矜持、傲慢、善良、犹豫,又或者只是单纯的弱小,所以做不到这一点。】
【我曾经以为我们是特例,是受到全父与命运偏袒的那一个,甚至当掌印者警告我的时候,我还不以为意。】
【现在看来,这也不过是一种狂妄的逃避思维,在这一点上,你我倒是没什么区别。】
“大人……我……对不起,我不该欺瞒你……我向您……”
【别对我道歉!】
黎曼鲁斯的怒火在一瞬间被点起,却又在下一个瞬间消失无踪,他烦躁的摆了摆手,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声音中是毫不留情的指责与诘问。
【我知道你的心思,约林,伱想把事情压下去,你不想让这种昔日的幻影毁掉军团,哪怕这意味着要欺瞒我,你也决定要这么做下去,我不能说这是错的,但你看看现在是什么样子,这个星球是肯定保不住了,我还得去应付我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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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座啊,希望他性子没那么糟糕,我们之前可算不上有多愉快。】
狼主的面容是如此的诡异他的脸色是从未有过的苍白,那是欺瞒自己的主君与基因之父所带来的绝望与自卑,但伴随着黎曼鲁斯的话语,这种绝望又成为了一种彻头彻尾的激动与羞愧,他全身的血液都在上涌,在苍白的狭长面颊上滴出一大片血红的斑纹。
他还想说什么,但狼王拍了拍他的肩膀,阻止了他的话语,黎曼鲁斯靠近自己最信任的战士,用一种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低沉语气缓慢得诉说着。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一切?约林?】
【你以为这只是你们的诅咒么?】
狼主抬起头,他的目光如炬,那是不可思议与惊愕所组成的火焰。
鲁斯只是笑着,他一点一点地清算着,如数家珍。
【最开始,是在芬里斯上,一个准备编入第二大连的战士,它最终逃入了荒野,我亲自追猎了它,无人知道,事实上,在我们还没离开芬里斯的时候,就有三个了。】
【然后,二连,五连,六连,九连……】
【最近的一个是在四年前,八连的。】
他又拍了拍约林的肩膀,看着自己的狼主那有些呆滞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笑着。
【他们中的大多数和你一样,约林,他们本能地想要掩饰,只有两个人乖乖找到了我坦白情况,但是他们比你的运气要好,所以情况还不算太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