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妨没想到陆文予这家伙竟然把自己带到了他名下的一家顶层公寓，落地窗反射着这座城市的万家灯火，星星点点坠在地上，煞是好看。

刚走到客厅，霓妨就看到桌上摆满了中式菜品，上面还飘着热气。

霓妨促狭的看着陆文予，“你不会想说这些都是你下厨亲自做的吧？”

“是阿姨做的，”陆文予颇为绅士的拉开凳子，等霓妨坐下后才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定，“我只是记得你的喜好而已。”

霓妨举起葡萄酒的酒杯，轻轻摇晃两下，眼波流转之间尽是清明一片，“陆文予，试探的游戏我们已经玩了太多次。今晚，我想听你说真话，可以吗？”

陆文予不禁哑然失笑，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起，在霓妨心里的信用分居然低到了负数。他今夜专门给叶昊天布了两个局，先是利用蓝宝石让叶昊天意识到自己对于钟盈的责任，然后又利用钟盈回国的事情，彻底斩断叶昊天与钟盈之间的缘分。

还顺便利用开庭的事情摆了辛远一道，将辛远与叶昊天一起逐出竞争对手的行列。

明明看似是他大获全胜的一晚，最后棋局上的胜负手却交给了霓妨。

果然把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爱情上，就是有满盘皆输的可能。只要霓妨不愿意，他甚至不配成为叶昊天和辛远的竞争对象。

陆文予忍不住摇了摇头，这也是他自找的。

霓妨淡定的吃了点东西，味道还不错，她刚结束表演肚子空空如也，吃什么都觉得好吃。 她都不用抬头看，就只道陆文予这人又想东想西去了，他比常人更加聪慧，心思也更加灵巧，只是摊上了这一身的疾病，聪慧也变成了拖累。

常言道，慧极必伤。

陆文予少思少想才会长寿一些，可惜他这人注定不会少思少想。

霓妨觉得肚子里不再空空荡荡，这才放下筷子，看向陆文予，“我们彼此约定，今晚都说真话好吗？或许你不相信，但我是真的想帮你。”

霓妨不得不承认，陆文予对她来说不一样，说是喜欢也好，说是在意也罢，她愿意给陆文予一个机会。

陆文予想了一圈她为什么这样做，又将自己的行为预判，最后索性放弃，将脑中所有的念头清空。

从小到大，陆文予都不是一个会信任别人的人。

能对着《救赎》的画作说出那样一番话的人，大概和别人是不一样的吧。

“好，从现在开始我们只说真话。”陆文予卸下防备，身体靠在椅背上，神情间竟然有几分慵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