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错乱,这可比失忆麻烦多了。
祁曜君大怒,指向几个婢女,“朕这才多久不见,你们就是这么伺候主子的!这么大的事竟也不请太医来瞧瞧?!”
若是请了太医,他怎会不知此事!
婢女们红着眼齐刷刷地跪下,也不争辩,“是奴婢们疏忽,求皇上责罚!”
南星望着季月欢,更是担心得快哭了。
季月欢按了按眉心,“不关她们的事,是我没告诉她们。”
危竹脸色凝重,打断了还要迁怒的祁曜君,指了指边上的软榻。
“眼下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师妹先坐,我给你诊脉。”
季月欢没搭话,只依言慢吞吞地走过去坐下,配合地伸出了手。
危竹抿了抿唇,修长的手指搭在她细白的手腕上。
平心而论,这是很赏心悦目的一幕,但祁曜君只觉得刺眼。
但他毕竟事先从陈利民那儿知道覆了手帕会影响诊脉,所以抬手阻止了崔德海,示意他别多嘴。
季月欢没再看危竹,祁曜君发现,平时小嘴挺会叭叭的一个人,此时变得无比沉默,那种沉默不同于她以往的懒散和不耐烦,而是一种,寂静的虚无,一种,让人不安的缥缈感,好似此刻她明明坐在那儿,但灵魂已经被抽离了一般。
不知道是不是祁曜君的错觉,他总觉得季月欢眼底那团漆黑的浓雾像是漫出来了一般,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片看不见的黑雾中。
他的心脏没来由一阵酸涩。
“季月欢。”他忽然出声。
这声很突然,甚至出口那一瞬间祁曜君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叫她。
但他的行动已经快过了大脑。
季月欢其实正陷在某些回忆里,但人总是对自己的名字很敏感的,她听到了,迟钝地将自己从回忆里拔出来,茫然地看着他,“嗯?”
听到她说话,祁曜君心头那种莫名的心慌才散去了几分,他长出一口气,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答,憋半晌才回了个,“别怕,朕不会让你变成痴儿的。”
季月欢:“……我谢谢你。”
这人真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