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放纵来自她的不在意,她那双漆黑的眼睛沉郁而清然,她把一切都看得太透,她的身体里好像住了一个历尽沧桑的老人,做什么都觉得无趣。
她的无所顾忌,是因为规矩与否在她眼里都一样。
他头一次对一个女人产生了好奇,到底是什么让她如此割裂?
仅仅是因为观星台的变故吗?直觉告诉他,不是的。
季月欢听他说完,有些沉默。
她要怎么说呢?说她只剩一具躯壳,是因为这具躯壳本来就不属于自己的吗?
她的灵魂都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要她如何融入一具陌生的躯体呢?
安静半晌,她反问,“这个问题重要吗?”
“重要。”
祁曜君上前,单手撑在她身侧,将她整个困在他与榻之间,他就在她头顶,两人的距离近得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喷薄的呼吸,他定定地望着她那一双黑眸,像是要透过瞳孔望进她的心里,另一只手掐着她的下巴,不许她躲闪。
“季月欢,这天下是朕的,你也是朕的,你的躯体你的灵魂都属于朕,但你现在给朕的感觉,你的灵魂不在这儿。”
他的脸色冷了下去。
“朕不允许!告诉朕,在你对鄂阳兰说出那句人间不值得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她最后劝鄂阳兰开心一点,这个世界上没什么东西值得她如此丢弃自我。
那她自己呢?她分明什么都知道,可为什么,她的眼睛里还是一片空荡?
季月欢叹了一口气。
永昭帝是真够敏锐的。
可掌控欲也有点太强了,帝王的通病么?
“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
人间不值得,这句话本来就是见仁见智。
她可以对鄂阳兰说,开心一点吧,人间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