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不会有事才好。
罗伯特入睡前,这样祈祷道。
***
沈酒敲门进爱迪莱德的房间。
因为伊莉雅说见到人鱼了感到害怕,希望她陪她睡一晚上,她只好过来把孩子接到自己的房间,但没想到一敲开门,伊莉雅已经被爱迪莱德哄睡着了。
“我……”
沈酒和床边的爱迪莱德对视了一眼,立马避开了视线。
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人一个多小时前在阳台上闹了矛盾,爱迪莱德的那些话就像一根软绵绵的针扎进她的肉里面,虽然感觉不到疼痛,但是很让她不舒服。这个工于心计的男人,总是擅长拿捏人心。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他知道自己和安德烈之间发生过一些事,而他又曾经想致安德烈于死地。他把自己自私又卑劣的秘密告诉她又是为了什么呢?
单纯想气她,看她发火?
沈酒觉得自己有些自寻烦恼,她本来就是不擅长于处理人类的情感,好像只有浓烈的爱与恨,或者是冷漠与残忍。人只有经历过什么样的情感,才会理解或输出什么样的情感。她在爱迪莱德身上发现越来越多的无法理解之处。
这就是人类复杂的感情吗?
她知道自己身上缺失了一部分情感,但是缺失的是什么她以前并不去细究思考,直到她在爱迪莱德身上感受到了越来越浓烈的那种情感,被埋在黑暗深处的那个自己从裂缝一点点地苏醒过来。
她看见了曾被那场惊天浩劫“埋葬”的自己,形容枯槁地被留在地底下的深渊里。她被埋葬掉的那部分,正是她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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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不会悲伤了。
双海为了逃避痛苦的现实分裂出了一个单天的人格,那么,她离分裂也不远了,也许此时此刻的自己,就是她为了逃避深度创伤后的冷漠人格。
她和那个克隆人,是那么的不同。
那个克隆人乐观明朗、灵动狡黠,跟她站在一起就像在照镜子,镜子里的克隆人是她过去的自己,那个被她遗忘和丢失的自己。
克隆人的存在,仿佛是在提醒她自己失去了什么。
沈酒站在那里,直到爱迪莱德走过来猝不及防地将她抱了起来,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一起睡吗?伊莉雅刚才还在找你,没等到你就先睡了。”
沈酒抱住他的脖子,神情茫然而无措,被爱迪莱德抱到床边后,半梦半醒的伊莉雅眯开了小眼睛,从噩梦中苏醒过来,抖着恐惧的颤音扑进了她怀里。
“妈妈,我梦到掉进海里了,海里好可怕,人鱼对我张开了大嘴。”孩子很明显做噩梦了,第一时间就在寻找母亲温暖的怀抱。
沈酒担心的却不止这些,伊莉雅和西斯能够彼此感应,也许这不仅仅是是噩梦,还是来自大海深处的显示征兆。
难道西斯出事了?
尽管担忧,她还是先安抚伊莉雅,拨开孩子发被汗水浸湿的头发,将伊莉雅的脑袋抱在胸口,本能地用母性抚慰着自己的小兽,“没事的,大海里并没有那么可怕。我去过那里,深海底部有许多发光的鱼类,各种颜色的珊瑚丛,就像陆地上的丛林一样,鱼儿就是海里的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