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伊莉雅的哭声从无尽的黑暗里响起来,如一把锋利的匕首刺破了黑夜,强烈的白光照射进眼球里,剧烈灼烧着她脆弱的瞳孔。
“妈妈——你在哪里?”
“妈妈!妈妈不要死,不要离开伊莉雅!”
周围都是白色,无穷无尽的白色,除了白,什么都不存在。沈酒感觉到自己漂浮在空中,她朝着前方一片强光中走去。
走到强光边缘时,她低下头去,看见了一个飘浮着的脑袋,那个脑袋的头发一半是黑发,一半是银发,伊莉雅仰起痛苦的小脸向她不停地求救,身子正在慢慢往下沉,朝着无尽的白色里沉了下去。
“妈妈……妈妈救我……妈妈不要离开我,不要走……”
沈酒站在强光边缘,看着伊莉雅最后一片头顶沉了进去,她的声音消失了,白光消失了,眼前的地面变成了什么都没有的白。
她的孩子被什么吞噬了……
唯有她痛苦的惨叫声回荡在这一片无边无垠的白色之中。
“伊莉雅!”
沈酒猛地从床上惊醒。
她摸着额头,发间全是汗水,湿发遮住了她苍白色的脸,身体上下还没从痛苦的痉挛中恢复过来,一阵又一阵的酸麻刺痛从皮肉里传递开去,她抬不起她的双脚走下床,几乎麻痹住了。
那只是一个噩梦。
但是对她身心灵造成的影响比那几次“死亡测试”还要严重无数倍,她一次又一次的“死亡”,也抵不上噩梦里梦见伊莉雅消失了带来的痛苦。
她想到母女间的心灵感应,伊莉雅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否则她怎么会梦到孩子那么痛苦的梦。
爱迪莱德说的没错,自己不应该给伊莉雅希望,然后再亲手打破这份希望。从一开始,她就应该坚决一点,对那个孩子无情一点。
她应该再忍一忍,不要那么快地激怒爱迪莱德,在他表面表现得乖巧一点,迎合他的需求和玩弄,配合他继续演戏,至少在和伊莉雅建立起更进一步的情感基础前,自己不应该就这么决然地离开伊莉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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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伊莉雅对她的依恋和希冀,沈酒陷入了无法自拔的自责之中,她认为自己愧对了孩子的信任,梦里面孩子的哭喊把她的身体撕扯成了无数碎片。
沈酒走到了室外。
整个上星区还沉浸在夜色里,正在沉睡当中,沈酒离开了自己的基地,向着遥远的高山森林处前行。
森林中的白色雾霭遮挡住了辉煌的建筑,温穹里斯古堡,使得这座王爵的府邸若隐若现,愈发神秘不可接近。
沈酒对爱迪莱德的这座古堡了如指掌,里面那些不为人知的进口和出口,她都穿行过,在解决掉几个侍卫后,她悄悄潜入了里面,从一条以前常出入的地下通道穿过去,找到了伊莉雅的房间位置。
周围一切都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