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的想法动摇了,至于是什么令她动摇了,她不想把它挖出来,反正不是她对爱迪莱德还有什么爱意。
绝对不是。
她不会再爱他,也不想用恨他来加重自己的病情。不杀爱迪莱德的那个原因——沈酒实在无法说出口,那是她最深的伤痛。
她没有做好准备把它挖出来,剖析自己最大的伤痛。
就让她暂时保持懦弱吧。
安德烈察觉到她脸上的肌肉在微微抽搐,下颚线绷紧,仿佛是在忍受着某种身体上的疼痛。
安德烈把手伸出去,轻轻触碰了下她的手臂,试图把她从痛苦的情绪中调离出来,“你做这一切是为了把你地城区的朋友带回去吗?”
沈酒身体的紧绷得到片刻的缓解,脸上的肌肉松弛下来,她看了眼安德烈搭在她手臂上的那只手,眼神并不犀利。
但是安德烈以为她不喜欢自己触碰她,立即收回了,低声道:“抱歉。”
安德烈想起了爱迪莱德找他谈的那些话,沈酒需要一些朋友。
她有在意的人,这说明她良心未泯。在此之前,安德烈从未在沈酒的眼睛里看出过任何担忧,她不像是会为谁担忧的人。
又或者可以这样说,沈酒不关心任何人,甚至于连自己的生死,她都不在意。
然而在此时此刻,安德烈发现,她想把某个人带回去的情感是如此强烈。
安德烈忽然嫉妒起那个人来,他觉得自己有些卑劣,跟正在遭受折磨的地城区人争风吃醋,嫉妒这种情绪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
他想起了自己对雯翡谎称是他未婚妻子那件事的惩罚,他叹了口气,他错了,他不该责备那个爱慕他的年轻女孩子。
人一旦有了在意的那个人,便会失去修养和理智,谁也不例外。
安德烈下定决心,这件事情结束以后,他要找个时机跟雯翡道歉,那个无辜的女孩子肯定饱受内心和情感的双重折磨。
只是他也要让雯翡知道,他不可能娶她为妻。
就在安德烈以为沈酒不会回答他的问题时,沈酒向他敞开了心扉,“我答应他金的妻子孩子,要把他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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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都是荒漠,只有他们两个活人在荒漠中行驶。
一切都太寂静了,寂静到让人分不清时间有没有在流逝,沈酒也想跟人说说话了,好在身边还有个安德烈。
他恰到好处地出现,也恰到好处地陪在自己身边,这种感觉很奇妙,沈酒心想,安德烈·裘文,她在心里默念了一遍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