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小小一点,不会说话,甚至不会哭。我记得你整张脸都是皱的,被老太婆倒提着。”
桑池的声音温温柔柔,像是在讲一个睡前故事。
“那时候你连名字都没有,他们要你去死。”桑池摸摸枕在自己膝盖上的小脑袋,“年年呀,你知道死是什么吗?”
那个年幼的孩子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着纯粹的光。她想了想,回答道:“像爸爸奶奶他们过年杀掉的那些动物一样吗?”
“没错。它们死了。死后,变成死物,不会再回应世界给予的任何反应,”妈妈说,“知年,死是一件值得尊敬的事情。”
一知半解的小姑娘看着自己的母亲,没有听见下文。她瞧见自己的母亲也抬了头,视线穿过那细碎的茅草尖儿,落到那在孩子眼中和墨水没有太大区别的夜空中。
桑榆——或者是桑池在这个狭小地狱中唯一的明月,桑知年。
桑知年扒拉着母亲的大腿,仰着脑袋去问:“妈妈,死很厉害吗?”
桑池回过神来,捏了捏桑知年的脸颊,笑道:“厉害吗?也许不是吧,只要熬过须臾痛苦,一切就都结束了。”
“那为什么要尊……尊敬它呢?”桑知年小声问,“妈妈,尊敬是什么?”
“年年呀,”桑池凑过来,桑知年嗅到她发间枯草的味道,“你对妈妈是什么样的呢?”
桑知年眨眨眼,乖乖回答:“是我的妈妈呀。”
“你是不是很